翠英看了看大家,觉得没有哪个在有意地笑话自己,这才慎重地说:“我想的是,把丁组长住的地方挪挪。”长锁看翠英好像有什么不好说的,就鼓励她,“你说啊,这有什么不敢大胆说的呢。你说挪到哪家去?”
翠英接着说:“就挪到拉架的那个人家里去,让他的婆娘不出工了,就专门在家里服侍丁组长。”有人急着问,“那他男人不就更加容易向丁组长通风报信了吗?”
翠英说:“我们队里看青苗的不是需要换人了吗?”
听到这里,大家都恍然大悟了。长锁说:“大家对刚才翠英想法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按照这个行事。”大家齐口同声说,“没意见。”
于是大家都散了,长锁就派翠英去阅明家里跟他婆娘说,自己就先对阅明说,再安排人到桂秀家里把丁组长的床铺和行李,搬到阅明家里去。
阅明家里只有两间茅草房,一间偏山屋。做生活就在偏山屋里,里屋是放床铺的,外间就是堂屋兼做放农具。把丁组长安排来了,就得要把堂屋的农具杂物等收捡一下,才能腾出地方来,因为要把阅明安排去看青苗的话,就更不能把丁组长的床放在里屋了,那是阅明婆娘和娃儿们睡的。
长锁把这一切安排好了以后,就找到阅明说:“你是我们朱家铺的长辈,年纪又比较大了,体力活可能就有些做不动,我们队里商量了,就安排你去看青苗。还有呢,昨儿个你也看到,那个在桂秀家里住的丁组长,再在她家里住不合适了,你又与丁组长很投缘,我们队里就把他安排到你家里去住。还是按照每月补助一个人的口粮,而且叫你的婆娘不出工,专门在家里给丁组长做生活。你看怎么样?”
阅明听了起先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先前不这样安排,现在又这样想呢?后来听了长锁说的理由,也就相信了。
长锁说:“那你就这个时候随我去大队部,把丁组长接到你们家里去吧。”
长锁和阅明来到大队部,看到丁组长和其他几个工作组的人在说话,好像商量着什么。等了一会儿,丁组长看到了长锁,就走出来问:“你们来找我的吗?”
长锁就指着阅明说:“这是我们队里的社员朱阅明,是我们朱家铺现在最高的辈分,也就是我们的长辈。我们队里觉得桂秀家里不会料理您的生活,就把您的床铺搬到朱阅明家里去了,以后您就住在他们家里,您看好不好?”
丁组长听了就说:“还是朱队长想得细致,那我就听从队里的安排吧。”
长锁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朱阅明就在这里等您,一起到他家里去。”说完,长锁留下阅明,就自顾自地走了。
丁组长心里当然是很明白的,这是因为昨儿的事,队里给他一个合理的台阶下,要不然如果是队里向工作组的大组长说了,自己的脸面就不好看了,更有可能还要追究他的政治责任。而且现在长锁说的是,桂秀家里不会料理工作组同志的生活,也对双方都没有造成什么不好影响。想到这里,他真还要感谢朱队长长锁呐,还喜得大组长没有要他继续追究朱家铺私分队里财物的事,如果是把队里闹毛了,那他与桂秀的事就不会这样体面的收场。
丁组长叫阅明在外面等他一会儿,他进去就向大组长汇报了朱家铺村私分财物的调查。说:“可能是报信的人没有搞清楚,把家里以前的粮食和食油搞混了。我也具体到很多人家里去问了,没有多分的事情。”
大组长听了就说:“当然没有就好,你说如果这个事情查真了,不向上面汇报又不行,汇报的话,我们工作组脸上也没有光。人家上面也会批评我们工作组在这里是吃干饭的,连个正常的生产、生活都管不好。”顿了一下说,“说明你的工作还是做得很细致的,实事求是,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工作作风。”丁组长听了心里很高兴,就给大组长打了个招呼,出来和阅明一起回阅明家里去。
刚进阅明家里,迎面就是一阵酸腐味冲着鼻子。阅明好像也感觉到了,就大声对里屋的婆娘说:“我领工作组的丁组长来了,你这屋里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大的味儿?”
阅明的婆娘听到说话声,连忙走出来,笑脸迎着丁组长说:“丁组长,您好,难得您能进我们家门。”又对阅明说,“我正在收拾屋里的床上,赶紧把这些洗一下,免得丁组长进屋看不过去呐。”
丁组长连忙说:“哪里呢,我们都是农民出身,天下农民是一家嘛,那有看不过去的呢?”
阅明婆娘听到、看到丁组长这么和气,脸上的笑容就更加自然了。于是就放下其他的家务,进偏山屋去烧水沏茶去了。
阅明给丁组长端了椅子,沏了一杯热茶,就说:“我这家里确实是很不受看的,我家有四个娃儿,三个去上学了,婆娘又不怎么会收拾,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希望您能原谅。”
丁组长说:“不要紧,哪家都是差不多的,好汉怕到家哦。”
阅明听了更加感动,说:“队里因为安排您在我家里住,还叮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