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天半月,红芬也没有来猪场,桂秀也没有再提起为星儿提媒说婚的事。翠英心里想,这可能大家都是有难事为难了。
一天早晨刚上工,桂秀就突然对翠英说:“翠英妹,我跟你说件事,你帮我酌量一下。”翠英赶忙回话说:“行,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桂秀说:“听星儿昨儿回家说,我们梅厂镇这里的河上要架桥呐。”
“哦,那是好事。可与我们有多大相干呢?”
“县里来做工程的,找到镇里的合作社,要选些年青的手艺人,去县里学手艺,回来了就帮着建桥。”
“那是不是星儿能被选上?”
“是啊,星儿的师父说,这是个好机会,不但能学瓦工,还可以根据特长,学其他的。”
“你跟我说这事,就是想让星儿去是吧?”
“是啊,你看现在说要给他完婚的话,家里又没有钱;如果不提这事的话,星儿又整天戳在镇上,人家女方不会老等着吧。我想报名去学手艺,离开镇上了也有个说法;再则,如果学会了手艺,可能比现在更强些,女方就不会瞧不起我们了,是不是?”
翠英听了桂秀的话,不停地点头,心想:人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星儿的婚事眼见着是确实没路了,可是这样一来,兴许就是一条活路呢!
就很赞成地说:“那就叫他积极报名吧,只要学到了新的手艺,还怕不能出头吗?有了名,出了头还怕找不到媳妇吗?”
桂秀听翠英这么说,也就心里有了底。
后来又过了几天,桂秀再告诉翠英,说:“星儿报名被选上了,因为他读了四年小学,算是识字的青年,就被定为学习焊工的了。”
翠英听了为他特别高兴,因为焊工这个手艺,小地方的人还没有听说过,看来星儿以后还有大发呢!
桂秀为难的事情眼下是解决了,可是红芬的麻烦就真的来了,说着就很显怀了。翠英虽然没有经常看到红芬,可是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总是满脸愁容,再也不像从前的红芬了。有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翠英就假说去找红芬商量件事,来到红芬家里。
刚好说文迎去大队部开会去了,翠英就问红芬吃饭了没有?红芬叹了一口气说:“哪有什么心思吃饭!他天天跟我别气,要我去把肚里的娃儿打了。”
翠英急着说:“为什么啊?肚里的娃儿毕竟是你们的骨血啊,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
红芬就很难为情地说:“你不知道啊,翠英妹,这个肚里的娃儿很可能就是我造的孽啊——,爷娘老子呃——”
翠英看她很伤心的样子,就急忙制止她,不要过于伤心,说:“两人闹别气是常有的,不能拿肚里的娃儿出气呀。你又不能说不让男人做,男人做了也不能说就不怀上啊!有了就生了吧。”
红芬这时就更加伤心了,“他说我肚里的娃儿不是他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翠英虽然心里是早有准备的,但是听了红芬亲口说出来,还是感到很惊怪,就说:“文迎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是他的,难道还是强盗、土匪的不成?别人如果听了这话,人家会怎么想?”
红芬听翠英这么说,先是怔怔地看着,后来就好像有些新的想法了。
翠英看出红芬是有些穿窍了,就进一步说:“他是朱家铺的队长,只有他领导别人家里的,那还有别人来他家里领导的?他这样说不是自找麻烦吗?哪天我得要向朱支书的家里人说一下。”
红芬觉得好像这样不很合适,就要制止翠英的说法。翠英连忙说:“你别怕文迎,就是你找别人相好了,真是别人当了领导,文迎也只能默认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红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只能默认让翠英去帮她的忙了。翠英看红芬平静下来了,就说:“你还是要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我们女人怀个娃儿、生个娃儿不容易呐。娃儿生下了,以后就对他服侍更好一点不就得了。”翠英说着就替红芬摸摸她的肚子,“我猜都有五个多月了?”
“是的,就是年头年尾的。”
“那不就是我们做小衣服那阵子的?”
“说到这个日子,你的心里清透了吧。”
翠英点点头,“就是那个裁缝徐师傅的。”停了一下说,“管他呢,他们男人想做就做,就不许女人也尝尝鲜吗!我想,文迎也不会就是那么本分的,当个队长,不定哪个女人就被他领导呢。”
只见红芬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翠英才告辞出了她家。
后来,翠英又趁文迎在家的时候,到他们家里去坐了一次。看到文迎和红芬俩是有些别气,就说:“文迎哥,红芬姐都这么出怀了,你们就要得幺儿了,怎么好像不高兴呢?”
文迎笑着说:“我们娃儿都快成人了,还要生个幺娃,你说别人不笑话我们吗?”
翠英就笑话说:“我们娘家有个婶娘,她娶了媳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