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昱延回来后的那晚,睡得并不好。
梦里他一直拿着刀追着宝珠公主,目标就是她的咸猪手!
最近发生的事让他觉得陈圆润太虚伪,在外人眼里对他情深意切的模样,却一点都不男女大防,还有女女大防,他觉得情绪被这女人牵扯太多,这一现象并不是他乐意所见的。
次日,仁王妃来找儿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城第一美人,上届牡丹宴舞艺魁首,可愿意相看相看?”
正常来说,臭小子二话不说,直接拒绝,正准备大费唇舌说服一番,不想,阿延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母妃安排吧。”
待世子爷离开了好久,王妃才回过神,不可思议问着嬷嬷,“我不是做梦?油盐不进的臭小子终于开窍了?”
想了想,另一种情况更靠谱,怕是以前的姑娘都不入他的眼吧。
罗家巴不得闺女嫁入皇室中,仁王府递来了橄榄枝,罗家家主绝对死死捉住这个机会,若是女儿成了世子妃,他是不是也算得上半个皇亲国戚?
罗善昕得到消息时正在闺房中作画,依旧平静似水,拿着画笔的纤纤玉手并未停下。
贴身丫鬟喜笑颜开,“小姐,真好啊。”
她眉眼舒展,点了点头,“如今还是相看,结果并不知晓,至少还有机会不是?”
画卷中的风景更加逼真灵动,仁王府啊,比皇子府还要好呢。
希望老天眷顾,她能得偿所愿……
罗府另一个院子,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凭得不就是那张脸!不过是张狐媚皮啊!”
几个丫鬟在门外守着,各个低着头,噤若寒蝉,生怕主子的怒火蔓延到她们身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马赛后,陈府经常收到各种小礼物,一看帖子,掺杂在厚厚的粉色信笺中,还有几张洒金笺,那是富贵人家公子喜爱的,还有不少约马赛骑马的邀请。
陈叔觉得大小姐在马赛上一鸣惊人后,媒婆上门的次数相当可观,陈北更是殷勤地要把二哥介绍给她,极力撮合两人相看相看。
陈老大大手一挥,都消停些,消停些!我可是专一的人,心的位置小,只能容一人,那就是紫昱延!
陈叔为大小姐的任性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陈圆润去了趟邻县看自家农场辣椒收成情况,来回不过十来日。
回到陈府时,发现府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因为赶路疲惫,吃饱喝足,洗漱完倒头就睡。
第二日,便从冷寻口里得知,她心心念念的世子爷已经和皇城第一美人相看多次,皇城里都已经在探讨他们成亲的日子!
然后陈管家眼睁睁地看着花园里的石桌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她却是面无表情,只是古井般泛着寒气的黑眸,看上一眼,令人胆寒。
回想起玉延阁偶遇风华绝代的那位美人,向来无所畏惧的她,涩意遍布全身,似乎除了武功比她强,其他啊……都不如呢。
危机感都不配有,毕竟是她的一厢情愿。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大小姐浑身笼罩在阴郁中,她一言不发地出了府,连冷寻都没让跟着。
巡视铺子后,并不想回去,漫无目的地在庆安街逛着。天色越来越阴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陈圆润浑然未觉,直到雨水倾盆而下,她才木然走到最近铺子的屋檐下躲雨。
雨水打在青瓦片上,打在百年古树繁茂的树叶上,她听着声音,心头愁绪愈渐浓烈,目光不经意穿过雨帘,瞳孔蓦然一缩!
对面布置清雅的点心铺里,紫昱延和罗善昕相对而坐,戴着金面具的他依旧尊贵高雅,清冷出尘;对面的女子,倾国倾城的脸却不显妖娆,如空谷幽兰,清丽脱俗,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女,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眼前,俨然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要商量婚期了啊,似乎也不奇怪呢……
可能因为她的目光过于执着,紫昱延有所觉朝外面望了过去,看清了街的对面,隔着雨幕,绛红色颀长的身影,心微微一颤,是她。
莫名涌起的愧疚感让他很奇怪,对于陌生的情绪,他依旧选择漠视,只是陈圆润空洞落寂的眼神让他心一痛,他并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这么容易被人左右,他对赤宝使了眼色,赤宝领会后,前去把竹帘放下,这时候也发现了陈圆润,微微一愣,鲜少在陈东家脸上看见如此受伤的神情,令人心生不忍,只是他不能违背世子爷的意思。
待竹帘完全落下,陈圆润听见心里的一根弦崩了。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整个紫樱城笼罩在烟雨朦朦中。
那夜,陈圆润一个人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了好久,夜已深,阿寻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披了件外套,撑着伞往亭子走去。
她知道阿寻来催她睡觉了,一杯酒灌入,秋初的雨夜有些凉,“前段时间查罗善珍和罗府的资料,似乎还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