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花道长慌忙改口:“如果师弟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后期若有需要,可提前订购。”
箫重华眯起了眼睛。
这番找补,不可不谓是欲盖弥彰。
从前往铁石营帐开始,他就对「霍辞」和云淳风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两人之间的龃龉似乎从来不走心。
关键时刻,「霍辞」对云淳风的依赖才是真的。
方才铁石点燃调配粉末时,云淳风下意识地就将「霍辞」护在身下。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骗不了人。
云淳风师兄脱口而出的一句“师弟妹”,更是让箫重华心惊。
难道眼前的「霍辞」是假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云淳风和他的师兄们,有通天之能,给一两个人易容一番,不让他人发现端倪,岂不是易如反掌?
箫重华一阵心惊。
这岂不是将西周千万百姓与将士们的性命当做儿戏嘛!
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竟然把霍辞换成了别人,若出了纰漏,他们担当的起吗!
想到方才「霍辞」着急忙慌的模样,箫重华一颗心沉了下去。
难怪他会觉得不对劲。
堂堂镇北大将军「霍辞」,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因为一些伤亡就慌了手脚?
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清晰起来。
他刚要旁敲侧击地证实,一抬头,就看到江星烟已经和铁石、云淳风商议会爆炸的炼丹炉,要怎么用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箫重华更混乱了。
如果眼前的「霍辞」是假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只是单纯地想代替霍辞去边关作战?
亦或是想要一展自己的胸怀大志,证明「他」并不比霍辞差?
可为什么云淳风会陪着「他」胡闹啊!
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欺君的大罪,会诛连九族的!
“三殿下,愣在哪里干嘛?
搭把手啊!”
“哎,好。孤这就来。”
箫重华凑了过去,和「霍辞」一起,搬起了一座炼丹炉。
他装作不经意间问道:“霍将军,这物什如此沉重,将士们如何带得起啊?”
江星烟心中早有了计较。
箫重华自然不会背叛,便跟他和盘托出。
“今夜,就由本将军带着一座炼丹炉,去靖裕关外北洛贼子安营扎寨的地方。
不拘何地,只要人多些的地方,本将军就点着了它扔下去。
看看是他们用探查兵的肉身炸的威力大,还是本将军的炼丹炉能拔得头筹。”
箫重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将军不可!
方才那位道长演示时,若不是结界挡着,我等恐怕早就化为了一摊碎肉啊!
箫重华言辞恳切:“那引火的瞬间,霍将军躲闪得及嘛?
霍家军不可一日无帅,还望将军三思。”
江星烟一摆手:“区区炼丹炉而已,我才不放在心上。
况且,本将军已经让国师做了一条长一些的引线,应是无碍。
本将军这就要去了,可别一会儿天亮了就不好操作了。”
眼看「霍辞」提着丹炉就要走,箫重华内心复杂无章,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茶。
如果「他」是假「霍辞」,那他生死不顾的冲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箫重华暂时歇了试探「霍辞」的心思,还想再堕观察几日。
若「霍辞」做出有损西周利益,或是投靠帝国之嫌,他一定铁面无私地揭露他们。
“国师,霍将军此行可否安全?”
云淳风轻摇羽扇:“自然。”
可箫重华却在其晦暗的眼眸中,分明看出了隐藏在深处的担忧。
但这份担忧并不是对着霍辞。
似乎要看进「霍辞」的魂魄中去。
箫重华满脑子纷乱的线头,打了一个死结。
江星烟提了炼丹炉,装了满炉的药草,用了一张隐身符咒,朝着西周和北洛的交界处,疾驰而去。
在云淳风和霍辞两人的指导下,她的轻功更加炉火纯青。
一口气飞了好久,都没觉得累。
刚停下来歇了口气,就看到远方隐隐约约的灯火。
看来,北洛大军的营寨就在前方了。
难怪守城将士传来的书信上写着,可以在城楼上看到北洛的大军。
确实并不很远。
江星烟屏气凝神,提着炼丹炉,猫着腰潜入了北洛的军营里。
只见北洛的军营用的全是牛羊皮做成的营帐,一股子隐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