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答应了傅缘凡假扮她的父亲,但这真的是一件极为有挑战性的事情,特别是要让白阿姨相信她所扮的那个人就是“傅大哥”。
方琼可以改变自己走路的方式、说话的方法、身上的味道甚至让自己的思维都按照她所假扮的那个人来思考,但她的身高、外表是完全无法改变的。就算现在的化妆技术再怎么好,她也不可能做到改变自己的身高和骨骼。
就算方琼本身确实有一些特别的能力,但她现在是一个人类,目前所得到的能量还无法让她做到改变人类的身体这种地步。
所以方琼做出的第一步,就是要让白阿姨在即使看到她的外表跟傅大哥不同的情况下,依旧相信她是“傅大哥”。
想到之前白阿姨跟她提到了那么多关于傅大哥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入手的地方。
白玉凡的病情有些反复,当她情况好些的时候,就会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以及医院周围的那些病人。那个时候的白玉凡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五十多岁的妇人,她似乎只是平常的看着外面,又像是在回忆过往,只是如今在她的脑海中,有许多的记忆都已经变成了空白。
而当她发病的时候,她就会到处去找她的傅大哥。
她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以为她的傅大哥外出还没回来,或者觉得傅大哥快要回来,她要到高点的地方去等着。她开始下意识的觉得,傅大哥就在身边,可她却怎么都找不到。
今天的白玉凡精神状况还不错,虽然不想跟照顾自己的傅缘凡说话,却也表现的比较安静。她坐在窗户边,盯着外面,对在自己旁边说个不停的傅缘凡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她觉得自己不认识傅缘凡,但是看着傅缘凡的时候,心里又会生出亲切的感觉,所以也就随傅缘凡去了。
她这样显得冷漠的态度,傅缘凡早已经习惯,她拿着一枝方琼交给她的木雕的花瓶,往里面插了些花,放在窗台边上。原本似乎对周围全都漠不关心的白玉凡,却突然转头,把视线放在了花瓶上,并且开口说:“傅大哥又刻这些小玩意了?”
傅缘凡突然就想起来,在小的时候,父亲木雕的爱好,虽然被奶奶说是不务正业,但父亲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总是会雕出许多的东西来,有的是给她玩的,有的是在家里用的。她顿了顿,内心挣扎许久,斟酌来去,最后说:“……这是别人送的,不是爸刻的。”
白玉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这就是傅大哥刻的,你看这些莲花,只有傅大哥喜欢把它们刻成这种样子,当然不是你爸刻的。”
母亲还是不认识她。
傅缘凡仔细去看,发现这个花瓶上的莲花,确实看着模样有些眼熟,跟母亲收着的那根木钗特别像。
因为这个花瓶,白玉凡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面上也带了祥和的笑意,小声的说:“若是让妈知道了,得又要说傅大哥不务正业了。”
傅缘凡看着笑起来的母亲,却没有接话。不论方琼给她这个木雕的花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起码她的母亲在这一整天中,情绪都非常稳定,并且饱含愉悦。而傅缘凡,也再次在心中感叹方琼的心细与能力。
从那一天开始,方琼每天都会给傅缘凡一些东西,让她把这些东西放到白玉凡的周围。有的时候是一个简单的手帕,有的时候是一些款式比较老的白衬衫,有的时候又是木雕的小东西。
不知不觉,就把白玉凡的房间一点点的改变了,让人觉得,白玉凡的这间病房并非是医院里的病房,而是白玉凡住的那栋老房子,也亏得白玉凡的这间病房比较大,可以放得下那些。并且因为这些改变,让人觉得,在这个房间里,似乎还存在另外一个人一样。
白玉凡说,是她的傅大哥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了。
在这一段时间中,白玉凡的精神状况一直都非常稳定,也喜欢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弄那些被白玉凡认为出自傅大哥之手的小玩意。甚至还亲自把那些多出来的衣服进行整理,自己动手改变房间中的摆设。
这一切在白玉凡健忘症加重,甚至精神方面再次出问题之后,是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如果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玉凡再次开始焦躁起来,不停的嘀咕为什么傅大哥回来了,却一直不跟她见面这个问题。傅缘凡都要以为自己的母亲虽然忘记了他们,却已经同正常人无二了。
喜欢呆在房间里的白玉凡开始想到外面去看看,她再次想要找到傅大哥到哪里去了,只是这一次她每次出去的时候,手里也都会带着一件外褂。说是现在天凉了起来,要给傅大哥带衣服。
然后,方琼在这个时候,总是会出现在她们的周围。
有的时候是在树后面,有的时候是公园里靠椅的另一边,或者只是擦肩而过。
方琼的身上依旧穿着她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只是把宽松的病号服穿出了一丝不苟的感觉,原本散开的长发,也被她剪成了短发。她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