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厅,贺玉正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一身锦衣华服,却难掩流里流气的纨绔姿态。
见到姜婉秋,贺玉张嘴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府上的茶未免太难喝了,清汤寡水没一点滋味,太差,实在太差。”
说完,还撇撇嘴,一脸嫌弃。
“下次我给你送些好茶来尝尝,省得你在这裴府受苦。”
姜婉秋不禁失笑。
这个贺玉,说话也太不讲究了。
不过这事儿要怪也只能怪老夫人,自从她交了管家权之后,老夫人为了省银子,就将府内的一切用度全都大幅削减。
换做别人肯定是不敢说,但贺玉是谁,出了名的纨绔,能在裴府挑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婉秋用眼角的余光往身后看了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人影躲在门外,笑道:“贺少爷未免有些太难伺候了,这茶可是老夫人精心准备的,连这都入不了你的眼。”
贺玉一听,立马坐起身来,“所以说你在这裴府受苦了,一个当家主母,好不容易将相公等回来,结果倒好,人家的一颗心全在别的女人身上,你还连管家权都没了。”
贺玉越说越来劲儿,他是真为姜婉秋鸣不平。
“好了贺少爷,你这个时候过来裴府,所为何事?”
见好就收,待贺玉吐槽完,姜婉秋这才转移话题。
“是这样,我昨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投少了。这不,又搞了一些银子,你拿着投进生意里。”
说罢,贺玉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到姜婉秋手中。
姜婉秋不动声色地接过银票,心中却早有盘算,微微一笑道:“好,贺少果真是有眼光。”
荣善堂。
老夫人坐在榻上,听着下人的禀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激动地拍着桌子说道:“我就知道,我这银子绝对没有投错!我那嫂子还担心会被骗,那姓贺的小子最是难缠,姜婉秋怎么敢骗他!”
随即眼珠一转,立即吩咐道:“快去告诉我那娘家嫂子,让她去地下钱庄借银子,多借一些,我也要再追加一点银子进去。”
从采蕨那儿得知老夫人的动作,姜婉秋只点点头。
她太了解裴老夫人了。
有贺玉这一手,那般贪婪短视的老夫人绝对受不了。
少顷。
姜婉秋送贺玉离开,刚到门口,就瞧见裴砚修和苏静好携手下了马车。
见到贺玉,裴砚修一脸惊讶,随即眉头紧皱:“贺玉?你来我裴府作甚?”
贺玉双手抱胸嗤笑一声,斜睨着裴砚修,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是裴侯啊,小爷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与你何干?”
裴砚修闻言脸色一沉:“贺玉,这里可是平昌侯府,不是你贺府,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贺玉耸耸肩,反倒向前逼近一步,嘲讽道:“哼!裴砚修,你哪来的脸皮好意思说我?你还不如我一个纨绔懂规矩。”
“平妻还没娶进门就这般放肆,简直把老侯爷的脸丢尽了!”瞥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贺玉撇撇嘴。
裴砚修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贺玉冷笑,继续道:“我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不好好对待正妻,是会遭报应的!”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苏静好上前一步挡在裴砚修面前。
“贺玉,你够了!能不能别总是想办法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平白惹人生厌!”
“我爱的人从来都是裴郎,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更别因为我针对他!”
一个不成事的纨绔,居然还敢肖想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苏静好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不屑与厌烦。
裴砚修听到苏静好这样说,心中顿时感动,旁若无人的抚了抚苏静好的脸,苏静好顺势靠在他怀里,一脸娇羞。
见两人这般作态,贺玉扯了扯嘴角,一脸嫌恶。
侧头看向姜婉秋,“我突然觉得自己当年那个主意简直糟糕透了,你说我怎么会对外说,喜欢这么一个玩意儿!”
被贺玉的话逗笑,姜婉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一笑,让苏静好顿时变了脸色。
“裴郎,姐姐还在这儿呢,不要这样。”
从裴砚修的怀里站起来,苏静好阴阳怪气道,“姐姐不要生气,都怪我魅力太大,才让裴郎对我念念不忘。姐姐你……心里怕是恨极了我吧。”
裴砚修听到这话,连忙将人再次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静好,我不许你这样妄自菲薄。”
说完,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姜婉秋,“我带静好回府用晚膳,你有意见?”
姜婉秋耸耸肩,“完全没有,她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裴府,我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