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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三月初春,晴空高远,金阳洒落。怀远侯府中梨花白如新雪,攒聚枝头,经风一吹落满琉璃瓦,风雅至极。

窗扉半支,疏疏花影里,几只鸟雀在外跳跃叽喳,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从院中经过的婢女下人脚步匆忙,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低头将汤药送进屋里,便立刻退了下去。

屋中隐隐有交谈声传来,伴随着女子啜泣声。

“阿珩……我的儿啊!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娘也一并随你去了!”

“夫人,哀极损身,切莫再伤心难过了,世子尚未康复,还需夫人费心照料。来人,先将夫人请下去歇息。”

床帐里清苦药香弥漫,分明已是春初,仍烧着地龙,无端有几分燥意。数名婢女簇拥着一名妇人出了屋门,那妇人以绢帕轻拭眼角泪痕,一步三回头,颇为不舍。

耳畔的哭声似乎远去了,叶如珩满目黑暗,只觉四肢都沉在泥沼里不断下陷,却动也不能,挣扎不出,无限下落之间,听得快步声渐近,而后是床前帷幕被撩起来的动静,传来声线颇为熟悉、语气低沉的一句:“过去这般久了,阿珩怎么还未醒来?”

是太子!

是不按剧情来,阻拦她拿奖金回现实的狗太子!

刹那间,好似飘出的三魂六魄被一只大手扯住,猛地塞回怒火直冒的胸腔,逼得她苍白的面色陡然浮起血色,呼吸急促,整个人颤动起来。

“阿珩!”熟悉声线语气微惊,道,“许太医来看!”

一阵慌乱动静之后,有苍老巍巍声音恭敬回禀道:“回殿下,世子自猎场遇袭后落了气血两虚之症,这次掉水以后邪寒入体,大约是梦魇缠身、神思过虑之故,才迟迟不能醒来,只能慢慢将养条理。”

神智模糊之间,好似有人轻叹一声:“阿珩受了委屈,是怨我没有好好惩戒杜尚书之子替你出够气才不愿醒来?罢了,杜尚书之子原本受的二十仗怕也将养得快好了,叫人送一柄长鞭到尚书宅上,叫其父以肃家风,阿珩,你说怎么样?”

满室寂静,无人敢应。

有几道匆匆脚步声赶来,未等通传,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在婢女搀扶下进到屋中,匆匆行礼,慌张道:“不想太子殿下亲临,恕臣妇来迟了。”

“怀远侯夫人何必多礼?”

纱幔上映出一清俊挺拔的身影,他头戴金冠,依稀可见月白常服上金线绣着的蟒张牙舞爪,透出几分非同寻常的尊贵傲慢。一旁的宫人无声打起幔子,少年转过身来,凤目微敛,模样温润如玉,气质皎若明月,举止间带着久居上位的矜然,缓声道:“怀远侯夫人快快请起。听闻阿珩身子许久不见好,便带了许太医前来为他把把脉。”

这便是当朝太子李昭了。

怀远侯夫人抬起眼来,便见着太子坐在床边,握着自帐中伸出的一只纤弱素手,面色唰的一白,颤声道:“多谢太子殿下的挂念,只是阿珩已绵榻多日,若是过了病气给殿下反倒罪过。”

“我与阿珩幼时相识,总角之交,何必如此生分?”太子语声诚恳,甚是关切,“孤这次前来命太医为阿珩看看,着人带了一些滋补药物,给阿珩补补身。”

便有躬身的宫人呈了方盒恭敬递来,怀远侯夫人接了,面色惨白,勉力笑道:“太子殿下有心了。”

太子见怀远侯夫人惴惴不安,似是极不想自己留在此处,最后看了眼床榻之人,眸色微沉,便客套了几句,带着一帮人走了。

去时同样迅疾如风,怀远侯夫人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怎的太子殿下上门来,一个通传的也没有!”

跟在后的管家叫苦不迭:“贵人一进门就直奔了世子所居,我们怎敢拦?只能赶紧派人找您。”

“算了算了,”怀远侯夫人一扬手,“你们都下去吧。”

满屋子跪着的一应婢女随从,都放轻步子离开了。

半掀起的帷幕传来一道虚弱声音:“母亲……”

怀远侯夫人目中蓄起泪水扑到床前:“阿珩,你终于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又庆幸道:“还好殿下带的是相熟的徐太医,我听到殿下带着太医上门为你问诊,三魂六魄都要吓出去了。”

叶如珩勉强坐起,声音虚弱道:“在宫中我只唤徐太医问诊,他最是了解我平日的状况,太子殿下自然请的他。”

“我还没问你,你如何与尚书之子起了争执?还被推入水中?”怀远侯夫人嗓音颤颤很是惶恐,替她递来温热茶水,扶她坐起身,“尚书是新晋的太子一派,其子有状元之资,只待春闱高中、殿试赐官,便可为太子效力,你和尚书之子闹上这么一出,恐会让太子难做、让太子不喜啊。”

说着说着,怀远侯夫人又拿起丝帕按着湿润眼角,悔道:“都是为娘的不好,当初就不该让你顶替身份……”

叶如珩低声道:“母亲,你无需自责,这本不是你的错。”

此事说来话长,十数年前,匈奴频犯边土,怀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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