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当院中乱作一团,莲蓉头发散乱的瘫坐在地上,狼狈极了。她捂着脸啜泣,声音越来越微弱,嗓子也已经哑了。
那日的人群散去后,芹嫂把莲蓉搀扶了起来,盯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摸向莲蓉的小肚子,问:“蓉儿,肚子不疼吧?”
莲蓉忙着抽泣,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芹嫂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拍去了她身上的土。转过头来看向阿庆,只见他憋红了脸,低垂着头,也不说话。
“现在怎么办?”芹嫂没有主意了。
“我不知道。”停顿了片刻,阿庆才把这几个字说出来。
“算了,蓉儿你把衣服换下来,姨给你洗干净。你早点去休息,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这日傍晚,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吃着少盐没味的菜,味同嚼蜡一般各怀心事,似乎是要把时间熬过去一样。
直到熄了灯,才好打破这种沉默和尴尬。阿庆还是抱起被子,单独去睡了。三个人谁也睡不着,都是在黑夜里睁着双眼。
越快天明睡得越沉,这时,阿庆睁开了双眼,这一夜半梦半醒的,睡得很不舒服,而且窗户忘关了,夜里的凉风吹得他有些咳嗽。
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莲蓉本无意纠缠,我有我的去处,勿念。
看到这里,阿庆忙去叫醒芹嫂。
芹嫂刚入睡,睡眼朦胧的起来感到十分疲惫。
“娘,莲蓉走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什么?那还不赶紧去追!”
“怎么追啊?”
“你说怎么追,肯定是去码头啊,她回家大多会坐船的。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伴随着清晨的丝丝凉意,阿庆踏上了去往码头的路,赶上了第二波船。
阿庆站在船上,看着浩渺的烟波,漂浮在江面上,远山一片黛色,像水墨画一般。
阿庆正在愣神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一艘船,等等,这不是第一趟船吗?说不定莲蓉在上面呢,他定睛仔细一看,上面还真站着莲蓉。
“莲蓉!莲蓉!”阿庆挥手大声喊道。
对方的身形很像莲蓉,但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那女子的一张脸。
阿庆感觉对方看到自己了。
那女子马上背过身去,混入到人群里。这让阿庆断定那人就是莲蓉,他想要下船,虽然没到徐村,不远处就是一个码头。
等阿庆好容易挤着人群下码头,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没看到莲蓉的身影。阿庆寻找了很久,仍旧没有看到莲蓉。
她这么躲着我,看来是不想给我添乱。真不知道我那天喝多了是怎么想的,居然做这么逾矩的事,以前都不该这么对她,她并不是有意纠缠我啊。
阿庆虽然站在人群中,但孤独感还是扑面而来。他感觉特别的后悔,也开始担心莲蓉的情况,毕竟她还有着身孕。
他也全然顾不得清岚的情况,清岚的身边,只有二夫人和芸洁陪着。
柳老爷也听到了点儿风声,无名的怒火独上心头,却也不好发作。只好有意无意的观察清岚的情况,见清岚在屋里坐立不安,深夜容易哭泣时,竟直接推门而入,一则是关心则乱,二则有些恨铁不成钢,言语也越发严厉起来。
这日,站在门外的老爷听见清岚的哭声,一脚把门踹开了,只见二夫人坐在旁边安抚清岚。
“我柳府不出这样没出息没骨气的人,再这样哭丧就给我出去。”
二夫人闻声站了起来:“老爷,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再吓着岚儿。”
“哼,就是你这么顺着她哄着她才惯得他这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为他哭天抹泪?我看啊,他不仅穷,而且没良心。”
“不许你这样说他。”清岚喊道,这是她第一次和父亲这样公然叫板,语气也十分强硬。
“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东西,敢和我这样说话,我……”柳老爷正要向前走去,被二夫人拦住了。
“岚儿最近情绪不好,老爷也理解她吧。”
“你就这么纵着她,哪天她精神错乱,疯了,你也就闭嘴了。什么情了爱了,我向来是不信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他和你就算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
清岚泣不成声的趴在桌上,把头埋进胳膊里,她只希望父亲赶紧走。
“还有你,由着她这么哭, 这么闹,居然还支持她和那个臭小子。他不是喜欢岚儿吗?怎么会和别人的女人喝酒还有了孩子?这算什么?不是亲娘,看来就是不一样。”
这话正戳在二夫人的心坎上,她只觉得冤枉,也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开导清岚,这件事的发生,她自然也感到震惊,她哭着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也许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支持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