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清岚阿庆二人匆匆往柳府赶,而莲蓉却在墙角睡着了。夜晚的穿堂风带着丝丝凉意,从巷口吹过来,莲蓉不禁打了个喷嚏。
“姑娘,醒醒!当心危险。”一个从兰香楼走出来的男人拍了拍她。
她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忙找起那两只鞋,发现鞋子就在身边才放下心,转而看向眼前这个男子。
看他关切的眼神,倒是不那么猥琐。
“你是从兰香楼里出来的?”莲蓉问道。
男人尴尬的低下头,抿了抿嘴,道:“大半夜的,谁家姑娘会坐在这?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莲蓉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看这男人穿着绫罗绸缎,四十岁上下,应该是个有钱的,便抽噎起来,望着男人缓缓说道:“我男人和这里面一个女人好上了,不仅不回家,还把家里的房子抵出去了。我现在,无处可去。”莲蓉边说边抹眼泪,越说声音越低沉。
男人背着手,低着头,陷入沉思。他点了点头道:“难为你了,这样。”说着,男人掏起了兜,把几两碎银递到莲蓉面前,莲蓉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只顾流泪。并没有接。
“接着,给你的。”男人再次把手往前推了推,“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天没吃饭了,时候不早了,拿这些钱买些吃食,找个地方暂且睡下吧。守在这里不是办法。”
莲蓉接过银子。攥在手里,只觉得一阵冰凉,这冰凉仿佛穿透到了她的心,她把银子又递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给你的。”
“我不想守在这里了,我想你带我进去。”
男人把莲蓉的手推了回去,陷入沉思,莲蓉也就顺势把银子毫不客气的揣了起来。
“好吧,这样,我把我的衣服给你换上,你再收拾一下头发,你看可行否?”
莲蓉点点头,那男人竟真把自己的衣衫脱了下来,只穿着单衣,他仍旧大方的递给莲蓉道:“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随后那男人便要拉着随从走。莲蓉一把拽住了他,男人一脸疑惑:“怎么?”
莲蓉的目光转向街上,人家里的灯都熄了,唯独兰香楼的大门前还是有三两个稀稀疏疏的客人出来,一些穿红戴绿的妖艳女子缠缠绵绵的把他们送出来,直到目送他们走远,方掏出银子数起来,随后又长叹一口气,因为再走进门,手里的一半银子就要揣到鸨母的兜里去了。
莲蓉叹了口气道:“里面人少了才更容易被发现。”
听到这里,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莲蓉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子,掏出了银子道:“我还是把银子还给你吧,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要你银子。”
“姑娘,那这深更半夜的,你往哪里去呢?”
“没关系,我再想办法吧,大不了在门口对付一宿,谁还能在大街上公然欺负我一个姑娘家。”
那男人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何况还是个有点身份的人。男人皱起眉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让随从带你去一个地方。”
见夜色已深,莲蓉也来不及犹豫便跟着随从走了。
随从好像想起了什么,殷勤的凑到男人耳边道:“老爷,您回府里还是跟着去?”
男人瞪了他一眼,“当然是……”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
走到巷子的转角处,那男人准备和前面两个人分离,走向下一个路口,谁料刚走远没一会,男人又转了回来。
“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回去,岂能安生?”男人背着手,意味深长的说。
随从点点头:“惹不起,惹不起,谁让大奶奶吃人呢。”
“多嘴!”
黑了灯的屋子从视线里一排排的擦肩而过,他们来到了一处宅子,地方不大,却很精致,里面依稀亮着灯光。
莲蓉走进宅子,四处打量。这里虽然没有之前去的柳府气派,却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只见左边的屋子亮着灯,纱窗上嵌着一个女人卸妆的身影。
“那里的,是你的姨太太?”莲蓉小声试探地问道。
“少管闲事,踏实住你的吧。”随从不耐烦的对莲蓉说。
莲蓉进了屋子安顿好,渐而也熄了灯,可她哪里睡得着,不由得往窗外望去,她惊讶的发现,男人如厕后并没有去那女人的房间,而是去了另一个。
莲蓉从床上一骨碌跳了下去,贴着墙蹑手蹑脚的向男人的房间走去。
房门虚掩着,莲蓉轻轻地推开了门,听见门吱呀呀的响,男人警觉道:“谁?”
“是我,我睡不着。”
“已经不早了,睡去吧。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你都可以借宿这里。”男人拿起蜡烛,就等莲蓉出去后吹灭。
莲蓉却走了过去,坐到了男人身旁,低头不语。她能明显闻到身边男人因肥胖而散发的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