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莲蓉就觉得口干的厉害,特别想吃猪肉,最好是肥腻腻的那种。她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点碎银子,便赶紧跑到集市上称五斤新鲜猪肉回来吃。
不出多会儿,猪肉就已经在锅里炖上了,冒出浓烈的油脂香气。
“不年不节的,你买这么些猪肉做什么?”奶奶掀起锅盖被蒸汽呛了一下,皱着眉又把锅盖扣上了,“怎么闻着这么腻。”
“多香啊,我愿意吃。”
“这得浪费多少银子。”奶奶摇摇头,走开了。
莲蓉顾不上那么多了,肉一熟,还不等热气散去,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滚烫的肉到了嘴里化成一汪油水,她有一种浓烈的满足感。好像身上某处很痒的部位得到了抓挠,过了把瘾一样。
一碗,两碗,三碗下去。才肯罢休。她只想睡觉。
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此时她觉得自己口渴得紧,感觉肚子里有团火在燃烧,忙下床到水缸边舀水来喝,咕嘟咕嘟,冰凉的水顺进了她的肚子。只见她的肚子越来越鼓。
可是,不出多会儿,她的肚子就开始作怪。一开始是一阵难忍的疼痛,紧接着就是恶心,中午吃的东西开始往嗓子眼返味儿,她试图把返上来的压下去,于是使劲的吞咽,揉自己的胸口。
但一股更猛烈的恶心感袭来,弄得她措手不及,
“呕……”
她吐了出来,反上来的东西很快就塞满了她的口腔,滔滔不绝。同时,还有一些腹中物从鼻腔出来,呛的她满眼泪水,趴在了院里的地上。
“我就说你是浪费钱吧,好好的花钱买罪受,真吃进去了也行啊,这下全糟践了。”奶奶站在门边上抱怨道。
“别说了,我现在难受的很。”
“该,你就作吧。”
恶心的劲儿后半夜才过去,肚子里已经空的差不多了。这一夜,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特别的明亮。此时,窗外又传来了口哨声,这声音就好像在耳边吹来一样,让人觉得耳朵难受。
莲蓉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身子还有点虚弱。
月光把戏台后原本黑漆漆的屋子照得很亮,胡三多特意扯了屋里的布,不顾上面的土就往窗户上扔,罩住月亮的光。
“这是干什么?呛死人了。”莲蓉咳嗽道。
“我喜欢黑。”
随即,她与胡三多一同走进黑暗里。
可是,第二天醒来时,她又觉得十分厌恶胡三多。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让胡三多跟在后面。
可是这一次,她觉出不对劲了,她见红了。但是第二天以后又没有了,不知是前几天吃油腻了还是怎的,总是会想起那锅炖猪肉,随后就是一阵恶心。
这一次干哕,她开始怀疑了。
她没有去集市边的药房,而是乘码头去了隔壁的村子里,据说那边有个婆子善于配各种草药,人称草婆。不仅会接生,还会看妇科病。这样如果自己真的怀了孕,这里没人认识自己,又离家有一段距离,不会有人知道。
果不其然,莲蓉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如果奶奶知道了,自己不被扒层皮才怪,肚子大了村里人指手画脚起来,更是待不下去的。这样,又对不起阿庆哥,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阿庆。可怎么办呢?
她问婆子怎么让肚子里的东西掉下来,婆子说很简单,自己手里有配好的药,两周以后服下最合适,只是过程会有些痛苦。
可莲蓉一掏兜,发现兜里的银子根本不够。她摸摸头,摸摸耳朵,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
“其实,我看这个东西就不错。”婆子把手伸向了莲蓉左手腕戴的镯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那镯子放光。
“这个不行,我给你别的。”莲蓉警惕地把手抽了出来。
婆子立马变了脸色,不耐烦起来:“赶紧的吧,后面还有很多人找我呢,我也不差你这两个钱,只是这肚子可不等人。”
莲蓉的手停留在耳垂上,愣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把耳朵上的一对银鱼耳环摘了下来,这是娘当年留给自己的,这些年来她一直戴着。她不舍的把耳环放到了婆子手里:“不要给卖了,她会尽快来赎的。”
婆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是有些分量的。撇撇嘴道:“看着你可怜,我给你抓。只是这红花不比别的,珍贵些,不能多抓。为了疗效,你自己想办法好了。只能帮到这里了,一个月内不来赎,耳环就会被卖掉。”
莲蓉把药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去码头了。还有两周才能服下这药,可她恨不能现在就了却了这肚子。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胡三多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红花。
趁着夜色,她摸黑进了仓库,胡三多倒卖的东西多,上次阿庆寻药就是来这里交易的,说不定这里有红花。她一手拿着蜡烛,一手从黑暗里翻东西。正当她一箱一箱开,寻找哪个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