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砚之眼睫微垂,食指习惯性地捻着玉扳指,面上透着冷淡和克制的疏离。
女子双颊泛红,对着裴远廷说话时,犹如含羞待放的娇花,他的眼神里隐隐浮现一抹愠色。
裴远廷无视云砚之,越过茱萸,重新握住云恬的手,“让我送你回去吧。”
“我……”
云恬刚一抬眼,就见男人动了。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唇线抿直,黑眸带着浓稠的暗色,落在她发红的颈子上。
轻扯嘴角,声音亦冷下来,“跟我回家,立刻。”
“好。”云恬乖觉垂眼,顺势挣开裴远廷的手,“有三哥在……”
裴远廷看着她发红的脸,“我不放心你,若让侯夫人知道,又该怪我不懂事了。”
云恬迟疑了一下,看向云砚之,见他面无表情,才道,“那好吧。”
闻言,云砚之眼中乍现几道寒芒,看向裴远廷的眼神变得锋利,仿佛能顷刻间将他刺穿。
……
走出凤祥楼,马车已经等在门口。
茱萸将云恬扶上马车,见裴远廷和云砚之相继钻进车内,自觉地坐到前头驾车。
车厢内,气氛沉郁得吓人。
云恬浑身灼烫,整个里衫都湿透了,只能不断推动丹田气息,压制那不断翻腾的燥意。
她无声坐到角落,有意与两人隔开距离。
云砚之瞧她这样,剑眉紧蹙,从马车匣子里拿出一个水壶,凑到她唇边,手不敢碰到她的身体,只道,“喝口水缓缓,我已经让人把粼光从神风营叫回来,半个时辰就能到。”
“多谢三哥……”
她就着壶口喝了一口凉水,短暂的清凉让她留恋,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还是不够,她抬起手想要捧住水壶,却压在云砚之的手上。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本就身体敏感的她忍不住轻颤。
云砚之快速抽开手,让她自己捧住水壶。
裴远廷静静看着极尽克制的两人,没有说话。
云恬从没有一刻觉得,半个时辰如此漫长。
下了马车,茱萸背起云恬进了府,裴远廷跟着身后,却被云砚之拦下。
“世子留步。”
裴远廷还未开口,就听他漠然道,“她中的是什么要你心知肚明,世子身为外男,还是避嫌一些的好。”
“我与她已经订亲,我是他的未婚夫婿……”
“你也知道是未婚。”云砚之打断他,“一个未字,饱含了很多的可能性。”
裴远廷清润的眸子微微眯起,却无言反驳。
“既如此,就有劳稷允兄了。”他一顿,又道,“不过,也请稷允兄不要忘了,你姓云,而她,还喊你一声三哥。”
往日两人的交集如一幅幅画,掠过脑海,最后停留在慕家遍地染血,尸首横陈的一幕。
云砚之暗眸如笼寒霜,冷声道,“世子请回吧。”
“告辞。”
裴远廷拂袖而去,又一次不欢而散。
云砚之快步回了咖南院。
茱萸已经将人安置在云砚之榻上,粼光正为她把脉,脸色凝重。
“怎么样?”云砚之看着榻上面红耳赤,难受却咬牙死死忍着的女人,眸色更紧,“若配解药需要时间,能不能找个药让她缓缓。”
粼光闻言,脸上愈发沉凝,“西域情香夜魅十分罕见,若混以檀香,药力更要翻上数倍,而且……中毒时间若超过一炷香,则……无药可解。”
他迟疑的目光看着云砚之。
“若想活命,只能与男子……”
“那就想办法!”云砚之眸光骤冷,唇间迸出的话字字句句冒着寒气,“不论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帮她活着熬过去!”
粼光站起身,满脸为难,却没再说什么,“属下这就命人备冷水,给她调药,先泡药浴,缓一缓再说。”
云砚之拧着眉,“冷水泡久了,岂非要伤身?”
粼光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叹了口气,“可属下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云砚之看了看榻上难受翻腾的女子,阖眼道,“去准备吧。”
茱萸拧了帕子给云恬拭汗。
云恬抬起眼皮,就见他立在那里,锋冷的眉如覆上一层薄霜。
那张记忆中疏离的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三哥……”
她唤他,“你想骂我的话,趁现在吧。”
粼光虽然说得很小声,可该听见的,她都听见了。
今日在凤祥楼碰上东方悠悠本是意外,她没想过,东方悠悠手里竟能有这么厉害的情香。
发现那张膳笺有问题后,她见雅君晕倒,便顺势装晕。
听到纪晴与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