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地用了晚膳,陆小鹿终于回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属于她的小窝。阿楠帮她把行李背到房中,小花则替她打好了洗浴用的热水。浴桶实在有些小了,是按着她三年前的身材安排的,但胜在用料考究、木香清幽。虽然挤了些,陆小鹿还是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热水漫过胸口,她舒坦地长叹一声,惬意趴在浴桶边沿上,拔下头上的玉簪拿在手上把玩。
这还是于淳头一回送正儿八经的礼物给她,陆小鹿心里忍不住欢喜。这簪子的式样虽不多见却着实讨巧,配上她的名字实在是太合适不过。要寻到这般契合的簪子他定是费了不少心思。这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是有她的?要是离女主远远的,他俩是不是就能好好待在一块儿了?
陆小鹿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侥幸来:只要控制于淳对她的情感不要越界,那便不算违反系统的规则吧?只要能单独跟他待在一块儿,即便他不能喜欢她,她也是乐意的。
可是,感情这种事哪有控制不控制的道理。
于淳紧张地捏着花篮的提手,犹豫着敲敲门:“小鹿,你在不在?”
做贼心虚的陆小鹿手一抖,簪子不小心从手心滑落往地上掉去。
啊!她的簪子!
小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想也不想就“哗”地出水倾身去捞,不料却因惯性太大带翻了小巧的浴桶。预感到大事不妙的陆小鹿泪流成河
——这下,完了。
门外的于淳听到房内一声巨响,方才的羞赧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急急地叩门:“小鹿,你怎么了?”
陆小鹿小心翼翼地将完好无损的玉簪插回到头上,这才边揉着被撞紫的腰、边没好气地答他:“没事,还活着呢!嘶——”
这声冷气着实吸得响,连门外的于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焦急地在门外踱着步,纠结再三又叩门:“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陆小鹿敷衍着答着,开始试着爬起来,却感到腰部传来一阵剧痛。
于淳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却听到屋里传来杀猪般的哀嚎:“啊!啊!啊!有事啊!有事啊!淳哥儿你进来扶我一下,我一会儿喊你你再”
陆小鹿边交代边忍着痛伸手去够衣架上的外衫,却心如死灰地听到门被匆忙推开的声响。
“小鹿,你怎”原本满心焦灼的于淳目瞪口呆地傻在了原地,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吐出未完的两个字:“么了?”
什么叫做万籁俱寂,此时便是了。
二人隔空相看傻眼,竟无语凝咽。
最后还是陆小鹿先动了,她放弃了遥不可及的衣物,面无表情地将滚在一旁的浴桶拽了过来挡在身前:“给我拿件穿的成不?”
“啊?哦!”于淳傻乎乎地提着花篮原地打转,瞅瞅这儿,又瞅瞅那儿,“衣衣服呢?”
“床上。”
“哦!哦!”
于淳将花篮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的包裹中抽出一件外袍来,急急走向浴桶:“小鹿,衣衣服!”
方才站得远还不显,这会儿离得近了又居高临下,一切风光尽收眼底。于淳只觉得鼻子一暖,下腹一紧,连忙背过身去。
许是紧张过头了反倒会镇定下来,陆小鹿就是这般的情况。反正早被看光了,现在扭扭捏捏装羞涩还有个卵用?她极冷静地接了衣服披在身上,边系着结边吩咐道:“把鼻血擦擦。”
于淳极快地伸手一抹。
“擦干净了!”
于淳用袖子使劲地抹了又抹。
小鹿松了口气:“现在蹲下来。”
于淳顺从地做了。他心里惴惴不安,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背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温热、湿润。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脑中不自觉脑补着身后的场景。
陆小鹿半是恼羞,半是好笑,不留情地一锤他的脑袋:“背我去床上。”
于淳没说话,稳稳地站起来背她向床铺走去。
他说不了话,他的脑子不听他的使唤,他的身子不听他的使唤,甚至连鼻尖的呼吸也不听他的。在这一刻,他的一切,都只服从背上的那个娇小柔软又强大无比的女子。
陆小鹿可没心思揣摩他的心路历程,她现在疼得简直要背过气去了。她白着脸从于淳背上挣扎下来爬到床上,从包袱里翻找出秦挽莨制的药油,随便倒出一些急急往腰上抹。药油触到皮肤一阵火辣辣得很,她一时没忍住呻&039;吟了一声。
一直找不到状态的于淳这才发现她受伤了,眼中满是惊恐:“天呐,怎么摔得这么厉害?我去寻年大夫!”
“不用了。”陆小鹿出言拦他,“秦姐姐的药油管用得很。”她才不想被陌生男子摸来摸去,哪怕是年老头也不行!
于淳为难了。他明白她的顾虑,更不愿她被别的男人瞧,可她每皱一次眉头,他就觉得好似有把烧得火红的刀在他心上剜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