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也不难为他们,给了许诺的银子打发他们走了。
“害怕吗?”他偏头问她。
陆小鹿冷笑一声,将手中逆天握得更紧:“害怕?哼,我早就等不及教训这群人渣了!”
炉中的柴火烧的很旺,哔啵作响。炉上架着一只羊羔,表面已被烤出了油光。
“老癞,羊到底烤好了没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站在门边,急不可耐地吸溜着空气中的肉香。
“急什么?”坐在炉边的老癞不紧不慢地控制着烤架,“几个人中就你刘二最贪嘴。有空还不如陪老赵去巡夜,好过干站在这里让我看你的馋相。”
刘二将脚边的小凳踹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说你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地方就咱们一户人家,有什么可巡的?”
“你忘了咱们干的都是什么活计?”老癞道,“都是伤天害理的事儿,死了都得下地狱。唉,阿弥陀佛。”
刘二嘿嘿一笑:“癞哥你又说笑了不是?咱逮的都是讨饭胚子,一群贱骨头,怕啥?”
“唉呀我这两天总是睡不着觉,眼皮也老跳。”老癞切下一块羊肉吹了吹,“说不定是快要遭报应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你可拉倒吧!”刘二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咱三就你抓人最利索,你还会怕遭报应?你瞧……”他伸手往墙角一指,“要不是癞哥你认出他是个乞丐,咱们可不就空手而归了?”
被指到的石清抖若筛糠,额上渗出冷汗来。他不过是去解个手,怎么点这么背撞上这几个畜牲了呢?嘴里的破布堵的他脑袋发晕,捆住四肢的粗绳勒得他浑身发软,一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被野兽吃掉……石清抖得更厉害了,希望少爷能够早点找到他。
“不过……癞哥啊,这乞丐好像走好运有了主,咱们……咱们会不会摊上什么事啊?”刘二有些担心。
“怕什么?”老癞将手中的羊肉扔给他,“我早瞧清楚了,他的主子是群外乡人,在这里待不久,又人生地不熟,怎么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而且一个奴才而已,对这些公子哥们来说能算什么事儿?八成随便找找就算了。就算遇上较真的,咱们明早就把他卖到兽圈了,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人是咱们抓的?”说着,他用小刀抠下一颗羊眼珠子放进嘴里,惬意地眯着眼吸吮了起来。
刘二早被那块到嘴的羊肉迷了心窍,胡乱地接口道:“你说的是,说的是。也是这小子运气好,遇上大雪的天气路难走,否则这会儿早在野兽肚子里了。”
石清彻底绝望了。那人说的句句在理,自己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他们又怎么会花大力气来找呢?
世道实在太不公平,为什么人的出身要分贵贱?贱民就不是人吗?贱民就该被丢去喂野兽吗?贱民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吗?他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被人打,被狗咬,遭白眼唾骂,遭耻笑指点,他都忍了,忍了那么久,眼见着就要忍出头了……
石清的眼中淌出两行泪来。他不想死……他一定要活下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房间里的另外两人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即使知道了也只会嗤笑而已。进了那个地方,哪还有命出来?即使逃出来一两个,也是疯疯癫癫的废棋而已。
刘二几口就吞完了那块羊肉,尝过了味儿的他愈发焦急,双眼不离炉子,嘴上抱怨道:“赵哥怎么还不回来,这羊肉都该老了。”
老癞背对着门,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回来了。”
“哎哟可等死我了。”刘二眉开眼笑地往外走:“我去迎迎他。”
“慢着!”老癞的脸色蓦地变了,“坏了!出事了!人数不对!快走!”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陆小鹿踹门而入,将死狗一般半瘫在地上的老赵随手一扔。
老癞遍体生寒,拱拱手道:“不知女侠高姓大名?来我兄弟二人家里贵干?”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他们与老赵的关系撇了个干净。
陆小鹿痞气地笑笑,一脚踩上老赵的头:“我他【哔】的是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