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赞推开病房房门时,张若诚正靠在床边抽烟,脸上没有她之前来时包得那么多纱布,但眼角鼻梁和嘴唇确实都破了。、
樊艾敏正站在床边,端着吃的,一个劲儿的劝:“你吃一口,刚从餐厅打包回来,还是热的…”
张若诚烦躁:“拿走。”
樊艾敏:“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扛得住啊。”
张若诚无意间抬眼,看到从走廊死角拐出来的汤赞。
樊艾敏没回头,自顾念叨:“像汤赞这样的满大街都是,你不用为她难过,是她自己有好日子不过,我说给她买鹭湖一号的房子她都不干,就她的工资,干到下辈子也买不起夜城三环内的一个厕所。”
张若诚黑着脸:“别说了。”
樊艾敏不爽,正要反驳,突然发现张若诚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她扭头,看到汤赞。
愣了一瞬,樊艾敏没觉得尴尬,只觉得气愤:“你又来这儿干什么?”
汤赞不咸不淡:“原来就是个普通外伤,之前看你在床边哭得那么惨,我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樊艾敏登时眼睛一瞪:“你疯了你,我们家哪儿对不起你了?诚诚哪儿对你不好了,你要这么咒他?!”
汤赞淡淡:“是我咒他,还是医院医生护士故意给他包成之前那样?”
不等樊艾敏出声,张若诚先开口:“是我,你有什么冲我来。”
汤赞迈步上前,刚走到病床尾,樊艾敏就警惕地靠近张若诚身边,生怕汤赞揣在兜里的手,一掏出来就是一瓶强性硫酸。
他们只知道汤赞每天泡在实验室里,也不知道她具体搞什么,反正…就是挺怕的。
汤赞把手拿出来,手里什么都没有,站在床尾,她盯着床上的张若诚,平静道:“你真够恶心的。”
她本意是骂张若诚五分伤非要卖十分惨,八成之前跟陈继打架,也是眼瞧着打不过,干脆装晕装死,这事儿张若诚绝对干得出来。
但很显然,张若诚恶心事儿做得太多,对号入座,一下没坐对。
只见他愤怒地扔掉手中烟,气得坐直,瞪着汤赞道:“你是跟我睡过,我实话实说怎么了?”
汤赞没做声。
张若诚声音更高:“那个姓陈的怎么跟你说的?他在你面前添油加醋,让你来找我撒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汤赞早知道陈继人品好,但在张若诚的衬托之下,陈继简直就是天使。
对于跟张若诚打架的原因,陈继绝口没提半个字。
眼下汤赞也没说半个字,但张若诚用一只好眼睛,清楚看到汤赞眼中的嫌恶,以及对自己的唾弃。
她在唾弃自己曾经的选择和审美。
一面是暴跳如雷,一面是鸦雀无声,汤赞显然不是没得说,眼看着张若诚气焰过后,逐渐有些发慌,樊艾敏把话接过去。
“汤赞,你只看到诚诚副驾上坐了个女孩儿,你就急了,非要跟他提分手,诚诚亲眼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同进同出一个单元,他生气动手,怎么到你这儿就是恶心了?你做人不要太双标!”
汤赞就像一块冰,无论对方怎么拱火,她都无动于衷,淡到冷冰冰。
“阿姨,大家都是女人,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男人被误会和‘给你一个合理解释’的区别,你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你的事,而且我也不是眼里容不下沙子,我只是眼里容不下垃圾。”
“在我心里,捉奸在床和捉奸在路没有任何区别。”
顿了顿,汤赞不急不缓:“而且有个细节我本来不想跟你说,既然你问到这,那我索性说清楚,谈恋爱嘛,不行就分,这很正常。
我介意的是张若诚明明出轨,但他为了让我相信他没有,拿你们全家发誓,说他出轨死全家。”
“那我可不敢嫁进你们家,我怕前脚刚一进去,后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汤赞用最礼貌的口吻,表达最浓烈地嘲讽。
樊艾敏在听到张若诚发誓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等到汤赞嘲完,脸色更是臭如猪肝,明明非常爱没理辩三分的人,愣是噎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若诚也没想到汤赞这么绝情,顿时翻脸:“你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男人,宁可骂我们全家?我奶奶对你那么好,你连她都咒!”
汤赞波澜不惊:“你承认你出轨了?”
张若诚一声不敢吭。
樊艾敏出头:“够了!汤赞,不管张若诚出没出轨,你俩现在已经分了,你还特地跑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汤赞直视樊艾敏:“还不明显吗?因为我不开心,一个劈腿还要连累全家的垃圾,凭什么跑去騒扰一个那么优秀的人?”
不等樊艾敏回话,汤赞无缝看向张若诚:“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我追他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够不够格追他,你像个疯狗一样跑出来,恨不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