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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1 / 2)

因为家里的事情,我向老师请了一周的假期,再次回到学校时,总有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就连门前的樱花都变得陌生了,上一周它还肆意地盛开,现在却已经凋了大半,枝头都带了绿。这一周并不是普通的一周,期间棒球部去参加了西东京的春季联赛,打入了八强,荣纯如愿站上了投手丘,正式升入二军参加训练——这些都是仓持他们发消息告诉我的事情。

“总觉得好遗憾啊,小赤羽。”我趴在课桌上向前桌诉苦。她还是一周前那般温和,安慰我说以后还有很多次机会。

我当然也知道还有很多机会,可是一想到一周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去看他们比赛,一想到自己还提前租了镜头打算拍照,我就还是感到一阵怅然。去年因为各种原因,我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们的现场比赛,好不容易得了空,却又横生意外。

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明明都知道的,却依旧无法释怀。这事像根藏在皮肤下还未取出的木刺,令人不住地想。

仓持和御幸难得走到了我的桌旁,赤羽非常贴心地拿着水杯离开了,让仓持坐到了她的座位上。

“哟,好久不见。”仓持抬了抬手,像个不良一样打着招呼。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配合着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怎么那么没精神呢。”仓持揉了揉我的头发,发丝肆意地在我头上扭出不同的姿态。

御幸和我打完招呼后便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我的身侧。

“感觉太久没见到你们了,有点陌生。”仓持好像变得更成熟了,御幸看起来似乎更帅气了些。国文老师教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不定就是这个意思。

“说什么傻话呢。”

——这句吐槽倒是很熟悉。

我感受到陌生的触感从我的肩部传来,似乎是御幸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但力度却很小,只是虚虚搭着。

“需要安慰吗?”御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一向觉得御幸的声音好听,就像那寺庙里清脆却又带点深沉的钟磬。不过习惯了他平日的挖苦与不正经,此时听到这称得上温柔的声音,倒是让我起了鸡皮疙瘩。

“御幸,你这语气好恶心。”我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肩上的力度随即重了一些,他故意俯下身来在我的耳畔继续用更恶心的语调说话:“这样还恶心吗?”

敏感的耳朵感受到了热气,我一下子从桌上直起身子,远离了御幸,然后在他一脸恶意的视线下作出呕吐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仓持夸张地捧腹大笑,好一会儿才咳嗽着停下来,“不过说认真的,如果你想找人说话,我俩随时奉陪。”

他们俩都直直地望向我,眼中的关切令我不自觉避开了视线。我有些不自然地抠着手指,轻微的抓痛让我冷静了些。

“中午……一起吃吧。”我轻声说道。

我们最后选择在教学楼后面的花坛附近吃午饭。今天晴空万里,云朵悠闲地在高空展现自己的柔软。现在的温度虽称不上炎热,但太阳晒着也绝对称不上凉快,这里刚好是教学楼的荫蔽处,偶有微凉,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蜜蜂嗡嗡地飞舞。花坛附近算不上宽敞,若是有人来,见了我们仨也绝不会再来凑热闹,实在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他们俩似乎在等我开口,我却不知从何说起。该告诉他们的都已经在邮件里说了:乡下的外公在田里跌倒了,被送去了医院,却因为脑出血而再也没有醒来,我和家人在重症监护室陪护了两天,最终也没能唤回外公的意识。我也因此错过了期待已久的现场比赛。

我并非是第一次接触死亡,早在八岁时,我的奶奶便病逝了,只是那时还太过年幼,虽然伤心但却并没有“死”的概念,没过两天便忘了那些感觉,没心没肺地在学校打闹,而这次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沉重。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被班主任叫走到目送那方小小的骨灰盒埋入地下,我似乎始终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仿佛在做一场清晰而荒唐的梦。那些天哭了太久,现在似乎已经哭不出来了,干涸的眼睛只剩下略微红肿的眼眶昭示着眼泪的存在。也许是人脑自带保护机制,我已经从一想起来便心脏阵痛到如今能够笑着坦然说出事实了,我知道我并不是接受了外公的死亡,只是疲于去悲伤了。到现在,我的内心更多的是对于未能去现场给御幸和仓持加油的遗憾,而非亲人去世的哀痛,听起来有些怪无情的,但我的大脑似乎在阻止我沉溺死亡的哀伤。或许外公泉下有知,也会更希望我珍惜身边的亲友吧。

青春要尽力不留遗憾啊,一月。那是每年回老家时外公最常说的话,以后该我自己说给自己听了。

“你们说,黄泉真的存在吗?”思来想去,我还是问了这样似乎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没有吧。”仓持答道。

御幸摊了摊手,道:“我是唯物主义。”因为装出了一副高深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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