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溅起的水花惊飞了岸边的虫。
缓慢下坠的太阳,将金色的光铺在河里。
旗木鸢眼前,只有大大小小的,映着太阳的泡沫。
小小的太阳,一个个地离她远去。她向上伸出手,却只是徒劳。
「抓不住啊……」
旗木鸢干脆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黑暗,任自己顺着水流,向下飘去。
「感觉完全没有窒息感呢……这就是“鬼”吗?」
「甚至……我连“死”线都感觉不到啊……」
「这样的话……还不如在河里睡一觉呢。」
意识在昏昏沉沉的恍惚中,她好像在河中飘着,然后碰到了什么。
那东西一直若有若无地和她一起飘在河里,时不时就会碰到她。
好像飘了没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什么人把旗木鸢和那个一起飘着的东西捞了上来。
“嗨嗨~你们还好吗?”是一个很有磁性的低沉男声。那人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两人的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啊,被打断了自杀心里很不舒服呢。如果你现在可以让我去死的话我会舒服很多哦。”她旁边的人似乎呛了口水出来,然后用半死不活的但很好听的清爽少年音回答道。
“恕我无能为力——杀人犯法哦?”救人的那位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那么这位清醒了却不说话的小姐呢?”
旗木鸢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颓丧医生,黑色的齐肩短发,紫红色的眼睛。
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其实是发动能力感知),她半眯起眼看向他:“即使你什么都知道,也要听我的回答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意味不明地轻笑起来:“真不愧是……果然名不虚传……”
旗木鸢没再理那个奇奇怪怪的老男人,而是转头看向另一个少年。
她愣住了。
少年长的很精致,漆黑的鬈发衬得他脸色更为苍白,多出了一种易碎的美感。
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脖子上、手腕上、甚至是一只眼睛上,都牢牢地绑着绷带。
但上面的那些并不是重点。吸引了旗木鸢的,是露在外面的那只鸢色的眼睛。
明明是很常见的颜色,但这只眼睛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里没有光。
暗沉沉的。
没有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有的只是一片虚无。
旗木鸢看到了同类的味道,从他仿佛能看透这个世界,因而流露出悲哀、茫然与挣扎的眼睛里。
「因为看到的太多而感到……痛苦?所以才在眼睛上绑绷带……?」
“啊啦,你们要是暂时没有去处的话,来我的诊所坐坐吧。顺便可以帮你们做下检查哦?”颓丧的医生站了起来,“我叫森鸥外。”
黑发少年跟着站了起来:“太宰治。诊所应该有绷带吧。”
「太宰……治?」
“旗木鸢。”她决定跟上,不仅为了那个她很感兴趣的少年,还想看看那个不简单的医生到底想干什么。
毕竟,她获得的信息都是类似这样的:可以治死人的黑医生、武器手术刀、权计max的野心家、港口黑手党成员、幼女控(?)……
反正她也不会被这家伙伤到,就当是免费给这个叫太宰治的少年当保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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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的地下诊所在一个小巷子里,恰恰被阴影挡住,显出一种阴森感。
不过,在场的都不是常人,近乎无视了森冷的环境,径直走入了房间。
狭小诊室中的空气泛着霉味,旗木鸢忍不住皱了皱眉。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走进一个隔间,“啪”地关上了门。
“「殇」小姐。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了呢。”森鸥外笑眯眯地说,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一旁的手术刀。
旗木鸢没兴趣地看了一眼他的动作,恹恹地回答:“你不会杀我。我也不觉得你可以杀得了我。”
「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这满满的恶意啊。」
「手上没有好用棋子的野心家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会不计代价得到目标。」
「这么看来……我和太宰治都是他的“猎物”呢。」
“哦?介意说说你为什么这样认为的吗?”森鸥外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旗木鸢冷冷地看向医生,淡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
“哎呀,看来确实被发现了啊。”森鸥外放下了手术刀,“那么你意下如何呢?”
“呐,我希望这会是一份比杀手更稳定的工作哦?而且,你至少也要有说服门里那位的能力吧——他可没有我这儿这么容易啊。”
森鸥外的笑容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