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姓老者的话令张知州好不费解,当他却又不得不先压下怒气,冷冷地问道:“却不知本官何时不敬老,又有何事不守礼了?”
韩姓老者一捻长须,倚老卖老地说道:“张郎啊!老夫蒙先皇器重,为官数载,即使还乡之后,亦时刻感沐皇恩,不敢或忘,又岂会随便阻尔按律拿人呢?然,今日老夫有一言,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老夫且来问尔,尔当真不知道自己所犯何错么?”
张知州此刻真是恨不得冲过去将这老东西给直接掐死,可惜人家不但资历老,而且还抬出了先皇,是以他不但不能发作,甚至还得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儿。只见他抱拳问道:“韩老既然有言不吐不快,那本官自当洗耳恭听。呵呵,您老暂且息怒,否则喉中有鲠,万一给气出个好歹来,那实非晚辈能担当的起的。”
卓飞听着好笑,心道:这个张知州还真是阴损,我看你这会儿是巴不得这个老东西立马来个鲠刺穿喉吧!
韩姓老者这次倒没跟张知州计较,只是微哼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既然张郎肯虚心求教,那老夫便倚老卖老指点尔一二好了,也省得尔日后行差踏错,让旁人看了笑话……
吾且问你,可知何为礼乎?嗯,想必尔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罢了罢了,既是如此,那大庭广众之下老夫也就不考较于尔了,尔且用心记好便是……”
韩姓老者自说自话,直令张知州闻言气结,正欲反驳,可惜对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继续说道:“咳咳!礼者,礼法也。知礼者知善恶,知礼者知兴衰,知礼者明大义,知礼者辩佞贤!民不识礼则无知,臣不识礼则无德,君不守礼则昏聩,举国不明礼则此国必衰矣!
法者,制也。无制不成方圆,以制谕民知礼,以制惩民不礼,惩谕相辅,则礼行于天下矣!
唉,不是老夫说尔,尔既身为一州父母,自当礼行于民先;而身为人臣,自当守礼以报皇恩矣!奈何尔皆不遵乎?
此为何处?临江文会是也!;
尔为何人?持贴之宾是也!;
老夫问尔,为何偏要逾礼去行那喧宾夺主之事,莫非竟不知此地为他人之私所吗?”
“这……”张知州被韩老头问的哑口无言,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只听他好不服气反驳道:“韩老此言有失偏颇,此地为本官辖境,又岂有喧宾夺主之说!再说此狂徒横行无忌,出手伤人,扰乱会场,本官又岂能坐视不理?”
韩姓老者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此地为尔之辖境不假,然今日赵小姐既然在此开办文会,那自应以其为主家才对……是以,就算有狂徒在此地闹事,而若主家不相招求援,那即使尔身为州父,却也万万没有擅闯揽事、越俎代庖之理啊!再说了,今日之事,至始至终,尔又可有询问过主家的意见呢?喧宾夺主,可是识礼者所为哉?”
卓飞暗暗地狂拍巴掌,心中惊讶地叹服道:乖乖的不得了!居然能把胡搅蛮缠说得如此之有理有据,看来这个老东西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一点也不比本公子差啊!奇怪了,古代人不都是读圣贤书的么,可怎么我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比我还更不要脸呢?呃,太可怕了,莫非他们都是穿越过来的不成?
卓飞正在胡思乱想,而张知州却是气炸了,但他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去反驳,于是只好怒冲冲地问道:“本官一时情急,确是稍失礼数,多谢韩老的教诲,本官记下了,却不知韩老为何又指责本官不尊老呢?本官向来敬重长者,自问也从未开罪过您老,这欲加之罪何来,吾未明也,还望韩老解惑。”
韩姓老者闻言后确是老怀大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张郎不愧为一州表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唉,可惜就是悟性差了点,到了此刻竟仍不知自己那里犯了错处。也罢,老夫好人做到底,就再指点尔一次吧!”
韩姓老者也不理会鼻子已经快被气歪了的张知州,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德性,只见他顿了顿之后,又开始自顾自的说道:“今日临江楼大开文会,本州的宿老名儒、文人雅士齐聚一堂,只为共论时策,此方为今日之本也。然,方才老夫曾出言请这位卓公子一述胸中之见,却总是被尔等以杂事打断,一味地去舍本逐末,视老夫如无物……哼,在座的皆习圣贤之道,老夫倒想问问诸位,此等做为,可是尊老应有的态度呢?”
张知州闻言后真是哭笑不得,心道这个老东西巧舌如簧,倚老卖老,简直就是存心在跟自己过不去嘛!他本有心反驳,可转眼间却看到全场不少宾客均在点头附和,不由得心中顿时变得哇凉,对韩姓老者的号召力更是凛然,于是他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轻重,又无奈地说道:“韩老教训的是,只因本官顾忌此狂
徒会暴起伤人,所以一时疏忽,却绝非存心冷落,然事已至此,还请您老明示,本官究竟如何才能弥补过错呢?”
“唉……”韩姓老者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惋惜的模样,只听他又接着语重心长地教诲到:“张郎毕竟年轻,行事难免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