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萦帘,窗下万万千。何处惹得西暮晚,皓岸垂柳微泛,触手盈袖怀香。
“到了,起来吧。”兰溪云将帘子轻轻拂起,伸手拍了拍马车中酣睡的两人。
“啊~,怎么这觉睡得这么安稳。”云逸尘率先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他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兰溪云,这是到哪了呀?”
“京城南郊。”兰溪云很无奈,睡了一天还没有睡够吗?
“太子兄,天不是还没亮吗?怎么就叫我们起床了?”江华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马车外面一片漆黑,还以为没睡多久。
“你们已经睡了一天了。”兰溪云翻身下马,“收拾东西进城,接下来要步行了。”
“哦哦,哦?这么快的吗?”江华年才反应过来,瞬间清醒了不少,“哥,诶哥哥呢?”
“江一弦已经提前进城了,他比你们起的早多了,说什么要先进城送点东西,就先走了,他会在十里街等我们。”兰溪云将行囊一把背上,“走吧。”
“云兄,别睡了,快醒醒,太子兄要走了。”江华年看着身边又倒下去的云逸尘有些手足无措,“云兄有点嗜睡啊。”
兰溪云瞥了眼熟睡的云逸尘:“我有办法。”
“水,东引。”兰溪云手上瞬间凝聚一团水珠,向云逸尘袭去。
”啊!谁想害我?”云逸尘惊醒过来,身上湿漉漉的感觉,让他以为兰溪云把马车开进了沟里。
“我,怎么了?”兰溪云把玩着手中水球,挑了挑眉毛,“再不起来,我们就要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了。”
云逸尘起床气是很大,但是周围乌漆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云逸尘都觉得氛围诡异了起来,一觉和很多觉,他还是拎得清的:“原来是溪云兄啊,没什么没什么,快走。”
……
“流彩萤光。”兰溪云手上慢慢汇聚起微光,最终成为一个光团,跟手电筒一样,让三人不至于在树林中摸黑。
“溪云兄,你怎么会这么多术法啊?”云逸尘不管看几遍都觉得新奇,明明都是新生,怎么兰溪云就懂这么多。
“多看书,少说话。”兰溪云冷冷一句抛下,把前面挡路的树枝除去。
“这怎么样都不像一个初学者,溪云兄,你不会偷学吧?偷偷内卷我们所有人。”云逸尘朝兰溪云投去一个我都懂的目光。
“内卷是何意?”比起太子的术法,江华年显然更好奇不时从云逸尘口中蹦出的新奇词汇,他以前可是还有过当书生的远大抱负的。
“e,怎么说呢,就是偷偷努力吧。”云逸尘倒是很愿意分享这些词汇,这样最少能让他明白,他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现代人。
当然既来之则安之,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比如当个暗号什么的呢?
“哦~,那云兄,前天早上,你是不是在内卷啊?”江华年一脸纯善,急忙想要验收这个新学的词汇有没有使用正确。
“呃,算,算吧?”云逸尘借着微茫,只能大概看清江华年眸子中泛着光。
他可不忍心欺骗这个好学的孩子,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在自己身上了。
“哦?原来云兄一边打着‘懒’的旗帜,一边‘内卷’呀。”兰溪云玩味的灭去手中光芒。
“溪云兄,你干嘛啊?”云逸尘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有些害怕,“华年,你还在我身边吧。”
“嗯嗯,在呢在呢,云兄,要不你睁开眼睛看看?”云逸尘拉着江华年的衣角没走几步路,江华年突然有些兴奋起来。
云逸尘这才缓缓睁开双眸,三人立在山头上,不偏不倚,正好看尽整个长安。
迎面的不是一望无际的黑,是万家灯火通明,繁华正央,跟先前的小镇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天上宫阙。
“孟夏咽新蝉,烛火欺星澜,万般烟火,长安遍观。”云逸尘不知从哪里开始感叹,只知道原书作者把京城写的很美,真的很美。
“快走吧云兄,我哥还在等着呢。”江华年有些迫不及待,“早就听父亲说京城里有好多好吃的,终于有机会尝一尝了。”
云逸尘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揽过江华年肩膀:“那你请客哦。”
“哈哈哈,好。”江华年掏出腰间钱袋子,“我们江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商人世家,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云逸尘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看到这个满满当当的钱袋子,他有些绷不住了:“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比我有钱,果然,阶级差距是追不回来的。”
“你怎么了云兄。”江华年全程目睹身边人从兴高采烈到莫名其妙的失魂落魄。
“估计是看你太有钱了,有些落差感。”兰溪云是很欠,但不得不说,那几句话字字扎心,一针见血的。
“谁说的,云兄你可是有一袋子金桂子的人啊。”江华年急忙安慰云逸尘。
“对啊,差点忘了我有个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