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川回过头看洛千予,眼里有不解,也有几分不赞同。
洛千予在孙家宝殷切的注视下,也没有多说,甚至连眼神都没回给他,撑着要坐起来。
他无奈地赶紧上手去抱。
洛千予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嘴里劝慰说:
“哎哟,吃个饭而已嘛,人家出三百块就为了让你赏面子吃个饭,算诚意十足了。”
“你怕什么?他总不能在酒菜里给你下毒吧?”
孙家宝听到前面还点头哈腰称是,开心地挪病床旁的柜子充做临时餐桌;等她说完,顿时愣住了。
“啊?……”
这时,陆九川用脚勾了张椅子,把她放到椅子上。
她恰好越过陆九川弓下的身子,瞥见孙家宝呆愣的脸,又笑着往回找补:
“不好意思啊,孙同志!我口无遮拦开玩笑,胡乱说来逗他的,你别在意。”
“哈哈,不在意,不在意的。”孙家宝赔着笑,“洛同志拿我开玩笑,肯定是真原谅我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他又搬了一张椅子给陆九川。
“川哥,坐这。”
陆九川看他,是怎么看都猥琐,又不想让洛千予坐在他身边,只好把椅子往洛千予那边拉,直到几乎贴一块儿。
他也不介意,把两个网兜里的东西往外拿,不一会儿,柜面上就摆满了铝饭盒。
洛千予伸着脖子看了一圈,白切鸡、红烧肉、豆角炒肉片、小葱炖豆腐,还有一瓶茅台酒,外加几盒饭。
“孙同志这桌没少花啊,光这打包的饭盒都得找几个人借吧?”
“是啊。”孙家宝像遇到知音了,“我们大院跟我关系不错的,我都去借了,道歉嘛,当然诚意要给够。”
说完他又招呼洛千予和陆九川吃,转身找杯子倒酒,热情且周道。
陆九川凉凉地说:
“酒不用倒了,我们不喝,随便吃点就行。”
他也连声应好,给两人每种菜都扒拉了些。
洛千予拿起筷子,指挥陆九川:
“愣着干嘛?孙同志光顾着给我们夹菜了,他自己碗里还空着呢,你也在给人家样样夹点啊。”
陆九川蹙着眉,面色如霜,却也学着孙家宝的样子,给他每种菜都扒拉些。
孙家宝的眼睛本来就小,这下开心得眯成一条细线。
口中说着客气话,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在陆九川的脸和手上游移。
看着看着,甚至没忍住,伸出手往陆九川手上抓。
“够啦,不用这么多,放着慢慢吃。”
洛千予点头:
“也行,那请孙同志动筷吧,这点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
孙家宝本就没多少耐心,见她如此多事,也懒得再客气敷衍,直接动筷吃起来。
洛千予的眼神不断往他身上飘过,捡着他最先夹的豆角,慢慢往嘴里送。
问就说刚喝过邱正送来的鸡汤,肚子还饱吃不下。
陆九川的想法却跟她完全不同,一心想赶紧吃完,尽快结束与孙家宝同桌而食的任务,大口开炫。
他甚至觉得光是跟孙家宝在同一个房间,所产生心理上的不适,就比组织以前给他的大多数训练都难受。
洛千予想提醒他都慢了一步,只好用膝盖用力撞了他,又笑着问孙家宝:
“孙同志,你怎么不吃红烧肉?不会真往里面下毒了吧?”
这一问,孙家宝和陆九川都顿住了。
见陆九川似乎要发难,孙家宝忙往嘴里扒了几块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
“洛同志真爱开玩笑,哈哈哈,我只是不太喜欢吃油腻的食物,现在你们放心了吧?”
他都快烦死洛千予了,一张嘴啰里八嗦,这么多好菜都堵不住那张臭嘴。
红烧肉是不干净,但那白切鸡的蘸料同样有问题。
他压根不在乎有没有吃到动了手脚的菜。
就当助兴了,大家一起嗨,玩起来才开心嘛。
想到此,他又看了一眼陆九川的铝饭盒,笑得灿烂:
“我都吃了,放心吃吧,死不了人。”
陆九川仍警惕地审视他。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手掌微微出汗,架在腿上的左手捏紧,心中发了狠。
反正陆九川已经吃了那些东西,他外面又还有人,撕破脸他也不会输。
偏偏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
邱正去而复返,走了进来:
“哟,吃着呢。今天是刮的什么风,你们几个坐在一起吃饭了?”
他也认识孙家宝,县城不大,多数县中心的人他都认识。
但对于孙家宝的特殊癖好,还有几人之间的恩怨,他完全不知情。
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