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敢面对的话就不怕我说,老子今天非得撕开你那伤疤晾一晾,再给你撒点盐让你清醒清醒不可。”
“老子清醒着呢。”
“得,清醒着就成。”
“咳咳咳。”
孙牧归并没有理会邹寒屹如此明显的抗议,反而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迈,他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梗着脖子愣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在法、院见的那俩人闹离婚呢。”
这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轰然一声,顷刻间将邹寒屹炸、得魂飞魄散,他先是怔忪了几秒钟,然后像是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毫无预兆的开始咳嗽。
“我碰到他们的时候好像是准备开庭来着,庭前调解完了就又出来了,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我没好意思问。”
“咳咳咳。”
邹寒屹的咳嗽来得越发凶猛,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样,甚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他觉得肺腑间特别的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偏偏对面孙牧归是个没眼色的,只帮他把杯子里面加满了水继续往下说。
“你说这两人当初山无棱天地合的甚至闹到私奔的地步,怎么才过了三年就要闹离婚了呢?”
“孙牧归,你喝多了跑我这边撒酒疯来了。”
“说你心坎里了?我就是往你心坎里说呢!”
“”
邹寒屹突然迫
切的希望自己变成无敌的奥特曼,分分钟收拾了眼前这只老怪兽。
“其实说句心里话,老邹,我当初就感觉他们俩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太长久毕竟是偷来的感情,过了新鲜期就只剩下柴米油盐的平淡了像沈舒柠,你也别怪我,我就是实话实说,那个女人,不是个能他是过日子的。”
“行了,别说了,吃饱喝足了赶紧的滚蛋!”
“你看看,我刚说两句你就恼了,还不承认没忘了人家。”
“孙牧归你没完了!”
“得,能看你发点火也不错。”
“”
孙牧归提起自己的衣服套上,脸上也分不清是被热气熏得还是被酒水灌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大苹果。
酒壮怂人胆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把左右摇摆的脑袋靠在邹寒屹的肩膀处,然后翘起一根兰花指点了点。
“兄弟我最后劝你一句。”
邹寒屹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拨开,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冷哼。
“好马不吃回头草。”
邹律师阴沉着脸干净利落的回了他一个字。
“滚!”
吹了点西北风孙牧归立马从醉酒状态恢复过来,他自然看见了邹寒屹面沉入水,恨不得拿板砖在他后脑勺上开个瓢的模样,但他一点都不后悔,总不能看着这人没着没调地过一辈子吧?
他一路将邹寒屹送回了医院,本来打算去病房里陪他坐会儿,但是被简单粗暴的制止了,邹律师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告诉他,他现在很不爽,最好离他远一点,自爆的杀、伤、力他承受不了。
孙律师哪里还有之前迷迷瞪瞪的醉酒模样,他从善如流地滚回了出租车上,挥舞着手臂与邹寒屹道别。
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邹大状,兄弟等你好消息。”
他果真是言出必行,不光以残忍的手段撕裂了邹寒屹心口的那道疤,还不遗余力在上面撒满了盐。
“滚!”
邹律师目送孙牧归的车远
远离开,脸上的凶神恶煞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代替。
然后他站成了屹立在暴风雪中的雕塑,只身立在医院门口,双手紧握成拳,嘴唇紧抿,眼神有些涣散,聚不了焦,只能感受到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可浑身上下却感觉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那种冰冷渗入骨髓。
陈远枫与沈舒柠要离婚?
为什么?
刚才他其实特别想问,为什么?离婚这种馊主意究竟是谁提出来的,甚至他还想,要是陈远枫提出来的他一定立马跑过去一拳砸烂他的脑壳!
可是他不敢。
不敢问为什么,不敢想那些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连想一想那两人结婚三年耳鬓厮磨、情投意合都觉得像是被快刀凌迟一样,但折磨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呢?
就算如今他穿成衣冠禽兽的模样,混迹在人群中勉强算得上是精英,受人尊敬。
可是,他仍旧不得不否认,在某些时候,其实他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害怕失去,失去了也做不到坦然,还非要做出一副大度能忍的模样,累都不敢和别人说半个字。
承认了多好,就是放不下那个人,咽不下那口气,甚至当初也曾恶毒的诅咒过,这两个人就算能够结婚也不一定会幸福,谁说结婚不能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