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冉避开他的视线,那眼神像要烧了他自己,顺便再烧了她陪葬。
六七秒后她才有了反应,双手抵住祁晏白的肩,把他推开到安全距离。
“我们分手了,你忘了?”
宁冉冉的嘴巴拉巴拉说着扎人的话,祁晏白完全不疼,更没有被伤到的感觉。
隐忍这么久,他已经极力调整心态,虽然依旧非常在乎,但能在面对她时情绪稳定、保持思考、不至于轻易就炸了。
江锦翰说的对,给她时间是正确的,宁冉冉知道他的苦衷也知道不是他的错,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她和他一样吧,虽然分开但没放下过对方,更忘不了已经入骨的感情。
宁冉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车打开车门。
脸色平静像看陌生人:“我要回家了,用不着你送。”
“你助理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祁晏白先如她所愿下来,又进了驾驶座,“给我个机会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宁冉冉终究没说什么。
车在路上平稳前行,祁晏白在前,她靠着后座座椅,始终看着窗外的霓虹遍布和市井长巷。
聚拢来是烟火,散开来是人间。
祁晏白把车停在岑家大宅外,主动下来离开。
目光深深隐藏着绵长爱意:“冉冉,下次见。”
——
祁晏白送她的事很快被家里人知道。
范韵诗是第一个问的,干脆利落一句:“你是不是想和他复合?”
“暂时没有打算,”宁冉冉道,顿了几秒,“妈,你怎么看?”
范韵诗在感情上早就是过来了,女儿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是放下的态度。
越是遮掩,越是表现的淡漠,想忘的越是忘不了。
“小祁这孩子,确实不容易。”
“这几年,他爸爸过的不太好,他爷爷的身体也大不如前,祁家已经被他全部接手,彻底掌握在手中。”
“不论家里还是公司,他已经说一不二。”
第二个找她的是岑铎,岑铎话少,就说了一句。
“逃避是最没用的解决办
法,人生无常,随心所为。”
最后是岑骁慈,把祁晏白这几年怎么过的、来了云城多少次都说了。
谁都没明确表态,但意思很清楚。
饼饼已经能清晰的说话,也不像之前见谁都叫爸爸。
黎梓霖成了叔叔,只有在祁晏白来看她的时候才笑盈盈喊爸爸,偶尔在电视的财经频道上看到祁晏白的脸,也奶声奶气的喊。
血缘亲情果然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祁晏白回到帝都后接到精神病院的电话。
霍柔臻的情况很不好,疯的比之前厉害很多,更出现自杀倾向。
他还是去看了看。
这几年他每年只来一次,都是母亲节当天,一般在门口站几分钟就走。
到的时候霍柔臻在哭。
她喃喃自语,不断重复对不起,不知道是冲谁。
可没多久,熟悉的恨意疯狂又在她脸上浮现。
哪怕四目相对,霍柔臻也没有反应,她只记得她有个儿子,却已经认不出来是谁。
祁晏白觉得窒息,讽刺。
这是最直接的反面例子。
提醒他一旦走错了路便是无法挽回的这个下场。
祁晏白离开精神病院,去祁家大宅看爷爷奶奶。
奶奶新养了不少小动物,家里勉强算是热闹。
见他回来,祁奶奶习以为常:“见着冉冉了?她还是躲着你?”
祁晏白敷衍过去。
不想让老人家失望。
他又看了爷爷,祁老爷子和他说了公司的几件事。
现在他全权掌控祁氏集团,宴锦几乎已经交到江锦翰名下,老爷子偶尔会过问,但决策权都在他手里。
结束后老爷子抿了几口茶,道:“去看看你爸爸吧。”
“他年纪也不小了,最近生病,人都不愿见,也怎么出门。”
祁晏白停在祁父门前,半晌才敲了下门推开。
祁父靠在床上,在看相册。
他以为是和邓婉蓉有关的,或者是祁昊祁嫣,走近发现原来那里面也有霍柔臻和他。
祁晏白从来不会和父亲沟通。
祁父也是,这个儿子,陌生的像外人。
象征性的几句问候后,他转身便
走,祁父却叫住他。
目光深邃:“听说小昊还在公司的项目组。”
“他不适合,让他离开吧。”
“小昊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在游戏上很有天赋,但婉蓉觉得这是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