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的眼底的光彻底暗淡了下来。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时渺颤抖着声音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司夜盯着她：“还记得，那天你跟夏一舟一起来半月园吃饭吗？”
时渺猛地抬起眼皮。
她以为司夜是这两天才知道的，却没想到，他居然早在高考前一个月就知道了真相！
“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弄死我？非要折腾这么一出，你觉得很好玩吗？”
司夜拧起眉头。
“我为什么要弄死你？”
时渺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当初是你让夏薇薇弄死我的吧？那场谋杀的主谋，不是夏家，是你！夏薇薇早就跟我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司夜的眼底浮现戾气。
“怪不得你明明复活了，却不来找我，要留在破烂时家。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早知道夏薇薇那个贱人居然造成了他们之间这么大的误会，他不该让她被刑侦的人带走，他应该亲自处决了她！
否则难以解恨！
司夜突然紧紧抓着时渺的手说：“夏薇薇在撒谎！我可以把她找过来对峙！那件谋杀案，我非但没有参与，反而也被蒙在鼓里！我那么爱
你，我怎么会杀你！就算杀了我自己，我也不会杀了你！”
时渺眼皮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司夜。
“怎么可能？夏薇薇明明……”
“你宁肯相信一个恨透了你的人，都不愿意相信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吗？”
“全心全意爱我？你？”时渺嘲讽一笑：“你要是爱我，怎么会在婚后冷落我那么久？你要是爱我，会在新婚夜选择出差，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吗？”
司夜笑了。
他笑得既凄凉又痛苦。
“你以为，为什么我要冷落我的妻子？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娶你？我当时那么做，是因为树敌太多。若是让他们知道，我的死穴是你，我可能早就护不住你了……”
“我都瞒的那么好了，却还是让夏家人发现了！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早就灭了夏家全家了！”
司夜愤恨的模样，完全不是能装出来的。
时渺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冷落我，是为了保护我？”
司夜苦笑。
“渺渺，你以为，当初你是怎么嫁给我的？如果没有我在中间，哪怕我当时只是一个司家养子，以你的身份，也是不够嫁给我的……”
时渺浑身
发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但聪明如她，都到这时候了，司夜如果真要她的命，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他早在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天就可以除掉自己。
可是他没有……
非但没有，他还上门来迎娶她。
她声音沙哑地问：“那……那当时，我临死的时候，夏薇薇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说你才是主谋？”
司夜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把她抓过来，你可以亲自问问她。要吗？”
他近乎讨好地问。
这神色太熟悉了。
像极了当时夏一舟刚跟她相认的时候。
那时候夏一舟也是那么卑微的，生怕惹了她一点点不高兴。
如今高贵如司夜，如果他说的都是假的，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态度对她……
时渺心中不禁动摇了。
但她还是绷着脸。
没得到夏薇薇的答案之前，她不能轻易地就被司夜动摇。
万一他的目的，是得到自己的医术呢？
“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要见夏薇薇。”
“好，我立刻就把她带到司家，你亲自问她。”
“还有一件事。”
“你说。”
“夏一舟是我弟弟，他从未参与过谋杀我的计划中，请你放过他…
…”
司夜沉默片刻，说：“他虽然没参与，但你可知道，你死后，他就知道了夏家参与了杀害你的事件中，可是他选择了隐瞒。帮着夏家隐瞒。”
“这件事我知道，他也有他的苦衷。但他知道我还在世之后，早就把夏家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我了。”
司夜顿了下，说：“既然这小子还算是个有良心的，我自然不会对付他。我可以原谅他，不过你必须要嫁给我！”
时渺没说话，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迷茫了。
那些仇恨，那些日日夜夜的噩梦，现在看来，似乎是个笑话？
那她岂不是也成了一个笑话了？
她现在还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