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的？”
周芸一愣，看着司左北有些躲闪的目光，她立刻明白过来：“好哇，你小小年纪，居然偷别人的钱！”
“那个大哥的钱掉了，我捡起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这可算不上偷……”
司左北连连摇头，矢口否认，刚见面不久，可不能给周芸留下一个扒手的印象。
闻言，周芸轻哼一声，也不去纠结这两个铜板从何而来，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小脸，幽幽道：“还好凑够了钱……差点就丢人了。”
“整个大罗镇都是你爷爷的食俸之地，这些商贩所交的税最终还是要归你爷爷，你给说说，少收这十六个铜板，少给他收点税就好了。”
司左北咧嘴一笑，红着脸的周芸还挺好看。
“你说的倒好听。”
白了司左北一眼，周芸转身看向不远处，前方便是街巷的尽头，白玉石栏之外，是一面平静的湖水，一座座拱桥凌驾于湖面上方，通向另一条街巷，在湖的四周栽种着一株株柳树，柳枝上挂着灯笼，煜煜的火光映照在湖面上，随着徐徐的波澜轻轻变化着，分外平静宁人。
“自从爷爷到了这里，对大罗镇的征税就很少，征上来的税其中一大半又要上交给齐都，剩下的也勉强只够维持军营将士们的开支，每年留存下来的很少，给我的零花钱自然更少了。”
与司左北行走在湖边，周芸的声音很平静，轻风吹起她的发梢，晶亮的眼眸望向远处，犹如星光闪动，盈盈一笑间，带着少女温柔的气息。
司左北轻轻点头，难怪周芸手头看上去如此拮据，那么大的军营，那么多的将士，的确需要大量的钱财去维持。
“往常爷爷一个月能给我八十文铜钱，也不少了，一个月省着花的话能存下来三四十文呢，但我上次出来玩，买了一些草药与种子，花的就只剩这么点了。”
说着，周芸嘟了嘟嘴，从小香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精致银亮的发簪，开心的在司左北眼前晃了晃：“还有这个呢，可是花了我二十文铜钱呢，怎么样，好看吧。”
“嗯…嗯。”
司左北欣赏不来，只能连连点头应是，他以前见过他姐姐总有一大堆这种东西，都是上等的名贵之物，看来女孩子天性都喜欢这种好看的小饰品。
“小弟弟你懂什么。”
周芸轻轻娇哼一声，嘴上虽然表达着小小的不屑，小脸上却是露出开心的笑容，轻哼着小曲将发簪收进了贴身小香包中。
“这就是镜水湖，因为处于北关山下，很少有风吹来，湖水一直平静如镜面，所以称为镜水湖。”
“这是齐水的分流，沿着镜水湖一直往下游走，就能看到齐水了，流经这一片的齐水水势非常壮观。”
指向镜水湖的远处，周芸眉飞色舞，滔滔不绝：“齐水从北关山上下来，据说形成了高达千丈的瀑布，水势浩大，由此灌溉出千里的沃野平原，森林茂密，植被覆盖旺盛，有各种珍稀的灵兽与草药…简直就是仙境一般的地方。”
她的眼眸晶亮，脸上流露出向往之情。
司左北附和着点了点头，那种地方对农家流派来说是修炼的风水宝地，但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片原始森林，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路走来，都是周芸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司左北也只是附和着说上几句话，不觉间已是临近宵禁时分，看了看天色已晚，周芸意犹未尽的伸了一个懒腰，在夜风下呈现出苗条的身段，司左北不由得多看了几下，心中暗暗点头，这小姑娘以后也身材绝对差不了…
“唉，说一说你们平夏州吧，我还从没有去过北关山以南呢。”
回去的路上，周芸依旧活泼，如一只小夜莺，说的有些累了，又将话题引到了司左北身上。
“平夏州…”
司左北犹豫着，对如今的他来说，那是一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他实在不愿意多想。
“右将军司亿东的名字我也听别人说起过，据说那是大齐少有的天才人物，年纪轻轻便进入齐都的御军营，后来参军入伍，奋勇当先，战功赫赫，明宣帝几乎要将他收为义子…”
说到这里，周芸嘻嘻一笑：“若真是如此，你可就是皇孙呢。”
司左北心中五味杂陈，只是勉强一笑道：“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应该只是坊间传言罢了。”
“是真的，我还听爷爷说起过呢，说当时的司震方老将军…也就是你的爷爷吧，他去世的早，所以陛下才想将你父亲收为义子。”
周芸瞪大了眼睛，不依不饶道。
司左北有些不耐烦，眸光中泛起淡淡的冷意，他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下去，他瞥了周芸一眼道：“你的父母呢？他们在齐都为官还是…”
话音未落，便是见到周芸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凝，后者神色有些黯淡，抿了抿嘴，轻声道：“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