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腕在发光。”窦蓁蓁皱起了眉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修习掠魂术?”
掠魂术,顾名思义便是掠夺别人的魂魄为原料以增长自己的修为,这类邪术比起一般的魔修虽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实际上却更加残忍。被掠夺者失去了魂魄瞬间变成一具空壳,而被夺走的魂魄则会被吸进一个容器成为魔修修炼的肥料,当然也没法入地府转世。
可这邪术早在几百年前便被乜朋帝君销毁,断不可能传入世间。窦蓁蓁也是在掌门院长的书房里偶然看见,可面前这魔修弱不胜衣、代罪之身…
他是怎么得知这门邪术的?
哪知元鸠的神情更不对劲,意味不明地瞥了窦蓁蓁一眼,随即表现出一副平白无辜的样子:“什么掠魂术?我听不懂。”
窦蓁蓁:……
窦蓁蓁震惊于这个世界人的脸皮能够如此之厚,先是白毛老头,这又随便一个狱友都把“装傻充愣”这一技能修习地炉火纯青,于是干脆随波逐流道:“呵呵,我刚才瞎说的。”
随便糊弄一句后,窦蓁蓁身子一翻面对着墙,无心在意要把她后背盯出洞的元鸠,只因身体上的那股剧痛再一次如潮涌至。
白毛老头铁了心地想让“窦蓁蓁”屈打成招,想来专门嘱咐过用刑的修士不必留情。但窦蓁蓁奇了怪了,用在自己身上的刑罚如此严酷,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疑心其中的端倪吗?
是另有帮凶?白毛老头为何偏偏选中“窦蓁蓁”来当替罪羊?自己还要在牢里呆多久?该怎么替“窦蓁蓁”报仇?…
眼前逐渐模糊黑暗,窦蓁蓁知道她实在撑不住了,但咽喉处像是卡着一团血块,不上不下憋得她难受。这么想着突然喉咙腥甜,面前顿时一片血雾,总算吐出了那口血窦蓁蓁感觉舒服多了,于是眼皮终于合上,酣然入梦。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似乎有人牵引着她走进若干个零碎的画面。
窦蓁蓁先是看见一个梳着双丸子头的小姑娘举着几乎是她倍大的石头,心中骇怪,不禁走上前去想帮一把小姑娘。
只走两步却画面突变,周身笼上一层血雾,腥味窜进鼻腔压得人喘不过气。忽而远处传来孩童嘹亮的哭泣声,不知为何窦蓁蓁没觉得害怕反而鼻头微酸,于是用力拨弄面前的浓雾想找到那人,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四周总算能看清些。她已然累瘫脸贴在地面上,但看着这地板越看越熟悉。
“你来了。”
清脆的女声伴着铁链交缠的碰撞声传进窦蓁蓁的耳朵里,周围的雾气全然消散,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消失不见。
“你没事吧?”窦蓁蓁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蓦然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抬手一摸,掌心一片血色。
顾不上这么多,窦蓁蓁眯着眼迫切想要看清前面的姑娘,那姑娘蜷坐在地,双肘环膝,脸卧肘内。过了许久,总算抬起了头。
窦蓁蓁瞳孔紧缩,气息中止,双唇微颤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窦蓁蓁”歪头看着她,眼底含笑,一张明艳绚丽的脸上说不出地俏皮,她又说道:
——你来了。
眼皮豁然睁开,窦蓁蓁环视一周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梦里,直到颤巍着手伸向僵硬的脸蛋,看到掌心只是蹭上些污渍才松一口气。
不过一场荒诞梦。
窦蓁蓁这么想着渐渐冷静下来,突然鼻尖微蹙,居然在这臭烘烘的水牢里嗅出点不一般的味道。倒不是她嗅觉过人,只是这沁人的莲香在这种地方尤为显然。
甚至有些熟悉。
她拖着身子慢慢挪到离隔壁距离最近的角落,问道:“朋友,刚刚有人来过吗?”
元鸠正玩弄着手腕上的法器,听到这话指尖微顿,不过眨眼间又继续拨弄:“没有。”
那就是有。
窦蓁蓁怀疑是她那什么师尊来过,还有可能是白毛老头来看她死没死,旁人?
窦蓁蓁摇头,她脑海中的记忆里还没有谁跟“窦蓁蓁”关系好到这份上。
总而言之,眼前的燃眉之急是先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或许窦蓁蓁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露出那样尽智竭力的表情过于滑稽,元鸠看着有趣,道:“你不会想着出去吧?”
他继续打击道:“你别看把群道士仙人穿得仙气飘飘,说话客客气气,虚伪地让人想吐。可你一旦进了这里,想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只听元鸠沉声道:“变成个死人。”
窦蓁蓁凝视了他许久,污浊的脸颊缓缓鼓出灿烂的花苞,笑问道:“你在这呆了多久?”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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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里边大喊大叫什么?”
赵夺现在非常不爽。本来揽下看守水牢这活不过是清扫的工作太累,这才偷偷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仙丹塞给管事只为得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