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然见苏小小的眉头不太平坦，犹豫一秒，还是掐断了烟头。
他说：“是个男人都会。”
苏小小琢磨着他语气里的玩笑成分，追问：“那你会经常抽烟吗？”
对方仰了仰下巴，象征性的思考，“偶尔。”
烟头被他顺手丢尽了垃圾桶，话锋一转，说：“进去吧，外面人多眼杂。”
苏小小不动，今晚的她，像一本好奇的书，“感觉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李斐然冷不丁的一顿，算是认同了她的话，却没有干脆的直接承认，而是淡淡的反问：“哪里感觉得到？”
“话少
了一点，虽然，你平常也不是特别喜欢聊天，但是和你在一起，不会冷场，不像今天晚上。”
苏小小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才有的。
倏然，李斐然笑了。
或许是吸了烟的缘故，笑声夹杂着咳嗽，一顿一顿的。
笑够了，咳也止住了，“苏经理很了解我。”
听到这话，苏小小的眉眼弯成了一条线，带着点儿天真的说：“一般般，我比较会洞悉人心。”
二人重新回到屋里时，音响里正放着一首闽南语歌曲，听不清楚歌词，但是旋律绵长，似是在诉说少女情怀。
其余的人都堆在阳台，从背后看，是倚在护栏边缘，给他们留了个空位。
“烟花要开始了，过去看看。”
“烟花？今天晚上会放烟花吗？”苏小小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景象。
李斐然看着她乖巧明亮的眼，第一次拉起了她的手腕，加入热闹的人群里。
肌肤相贴的一瞬，苏小小体内好似有一股电流，自上而下的乱窜。
她深深的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这一刻彻底沉沦。
她想：他或许明白她的心意。
……
二十一点五十九分，商景澈对南荞
说：“送你一场烟花，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你都可以像烟花一样绚烂。”
南荞冷不丁的来了句扫兴的话：“烟花，不应该是转瞬即逝吗？”
商景澈并不觉得她扫兴，反而眉眼温柔的看着她，“你的不是。”
男人的温柔，几乎从眼眶里溢出来。
四目相接之际，耳边传来烟花炸裂的声音，紧接着，漆黑的夜空变得亮如白昼。
烟花的确会转瞬即逝，但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烟花不会。
身旁的人都拿起手机拍照录像，唯有南荞，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很早以前。
她对商景澈
说过，她喜欢仙女棒，但是李梅没有钱买给她，所以，每一次过年她都会躲在角落里，看别人家的小孩玩。
周遭的惊呼震耳欲聋，却都不入她的耳。
“谢谢你，阿澈。”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填补了我缺失的童年。
南荞不知道，十几分钟的烟花，是蓄谋了两个月有余的杰作。
城市里禁止使用易燃品，商景澈动用了许多关系，才让这场烟花得以绽放。
所幸，他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现在，你还认为它转瞬即逝吗？”
“恐怕，这会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