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个答案，郁陶立刻双拳紧握。
她想要上前再去争取，言寄声却抬手制止了她，他脸上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说话时，语气很淡：“那么，能在我们住的房间里面，接入小布丁房间的监控画面吗？至少让我们看到，你没有真找人虐待他。”
“我为什么要虐待我的亲孙子？”
“所以，你是忘了小时候踹断我肋骨，把我从三楼朝下倒提着扔下去的事情了吗？”
就是这一句，瞬间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郁陶难以置信地看着言寄声，仿佛在怀疑自己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太过于震惊！
以至于郁陶都忘了要拒绝和言寄声住一个房间，她满脑子都是那一句，小时候踹断肋骨，从三楼朝下倒提着扔下去。
小时候是多小？
所以几乎在门被关上的同时，她立刻紧盯着言寄声的眼睛，追问他：“你刚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你小时候，他打你？虐待你了？”
“嗯！”
淡淡嗯了一声，言寄声似乎不予多说，然后，他推着郁陶到床边坐下。
起初郁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被直接按坐在床上，她身体一接触到床垫，立刻就误会了：“你干什么？”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言寄声已经转身。
他拿起了一个遥控器，打开了房间里正对着床的那个宽
屏大电视，也不知道他按了哪里，调出来后，画面直接就显示了小布丁所在。
郁陶的视线立刻被屏幕里儿子的睡颜吸引了过去。
“他还在睡……”可睡这个字才刚刚出口，郁陶的眼圈就红了。
她想起来，儿子哪是睡着了，是被言谨怀喂了安眠药：“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他怎么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而这样的念头，又让她想到了言寄声那轻描淡写的：被踢断肋骨，从楼上扔下的那件事。
郁陶太想知道了，哪怕现在她跟言寄声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的尴尬，但她对他的关心却没办法停止：“你小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人吗？他从小就打你？”
“也不是，可能就是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后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言寄声没有明说是哪件事，但郁陶猜得出来，应该是指言谨怀的异装癖，
虽然今天言谨怀没有穿裙子，可他那一头过于显眼的长发，却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无情反讽。
郁陶是个医生，对于性向以及这种特别癖好的问题，都不会带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也不会拿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些人。
可是，性向不同，不代表那个人是个坏人。
喜欢穿裙子，也不代表那个人就不正常。
但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下安眠药，把自己的亲生儿子
踹断肋骨，从楼上扔下去，这却不是一个人做得出来的事。
郁陶越想越慌：“他会不会，也对小布丁做了其他可怕的事？”
“应该不会，他小时候打我，也不算是没来由的吧！”
言寄声仍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口吻，不过看着郁陶一脸担忧的模样，他还是决定将那段难以启齿过去，坦坦白白地告诉她。
他走到郁陶的跟前，半蹲在床边，自下而上地仰头看着她：“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郁陶心脏一紧，一下子就被他这个问题给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小时候不住现在那间房，最早我住的房间，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你在家里也住了大半年，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一间。”
郁陶确实知道，因为那间房是整个言宅里唯一上锁的，且被勒令谁也不许进出的房间。
郁陶刚嫁过去时，还好奇那房间里莫不是有什么秘密，现在才知道，那间屋子，盛载的，是言寄声的童年阴影。
男人的眼眸漆黑，像是两潭深水：“当时，他把我扔下去的时候，池水缓冲了一下，那股冲击力，再加上当时我还挺瘦的，所以我没有当场死亡。但因为掉下去的时候头部朝下，我的头磕在游泳池底部，造成了颅内出血。”
“医生说我运气还不错，出血点不大，而且很
快止住了，只是有瘀血留在脑子里面压迫了视神经，才会导致我短暂的失明。”
郁陶是脑外科的大夫，听到他头磕到池底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勉强问出一句：“所以你做了什么，他要把你扔下楼？”
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不算好回答。
不过言寄声还是选择用最简单的方式跟她解释了一下：“我爷爷之后，言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原本是言谨怀，可因为他出了那样的丑闻，爷爷对他非常失望，所以把他赶出了家门，于是言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变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