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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混噩不停(2 / 3)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他感受不到外界的丝毫变化。雨滴打在窗面,噼啪作响,震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世,窗边茁壮的树枝被折断,生机不现。

现世有诸多骗局与不幸,活着的人要踽踽独行,思念将他纠缠,冼濡想妈妈了。

“洛斯先生。”

浇花的佣人向进入花房的冼濡问好,站在玫瑰花丛旁修剪花枝的人回头。

“欢迎回来,y dear n”

欧洲人的长相,蓝眼闪着精明的光,岁月没在他脸上过久停留,气质却告知来人他并不年轻,资本家势利的味道过分浓烈。

“你怎么在这,你不配来这。”

冼濡面对他的不稳重就像爪牙未锋利的小兽呲牙咧嘴,很凶,但没有任何伤害。

“今天是属于安雅的日子,你非要和我吵架吗?”

“洛斯·埃默里?”

他语调轻缓,放低姿态,将自己放置弱势,他是一个蹲低身子的高雅贵族,让你更好看清他眼底的睥睨。

“我和我妈都不喜欢你的惺惺作态,你为什么不能识相点滚远!”

这种口舌之争冼濡懒得继续,拿起剪刀,端详起身侧的玫瑰。

花是他母亲从广东带来的,不似别的玫瑰那般娇柔,也没有它们明丽的花型,唯一算得上优点的是生命力顽强。

生命力顽强又不算什么,随便一朵花,任何一棵草都可以是顽强的。它上了年纪,叶片开始焦黄,明明它有别的花没有的优待,却不惜光华任性衰败。

真是的。

病花也学人矫情。

“我希望你能够正视现实。”

“你是属于埃默里家的,安雅是属于我的。”

冼濡继续他的动作,包花的操作有条不紊,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差错。

“自她死后,她是自由的了。”

风吹进花房,他的声音混在唰唰的纸张跃动中,有被贸然前来的风吹远,昏沉的天空默默清晰,熟睡的人听见低语。

冼清辉嫁到埃默里家是一场交易骗局,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只有她一个人耗尽了生机才得知真相。

她所生的年代并不多开明,她有优渥的生活和知礼的父母,在资本与涵养的调教下,冼清辉成长成为一名明艳的世家小姐。

冼清辉在一次酒会上对英朗绅士的埃默里一见钟情,她的经历好像话本讲述的那样发展:娇娘来客相见欢,天赐良缘心上人,远渡重洋把家安,携手欢爱共此生。

他们确实相谈甚欢,坠入爱河也很快,只是谁曾想,邂逅是商人的算计,爱河是溺死人的渊海。

时况多艰,外敌犯难,生意并不好做,解决问题唯有寻求庇佑,所以冼家小女漂洋过海,远嫁异邦。

冼清辉欢天喜地踏上远洋的邮轮时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爱意注满的港湾是家族为她精挑细选的坟墓。

埃默里确实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家族需要市场,冼家需要庇护,联姻当然是最佳选择,家族复兴大业于肩,他自然愿意等价牺牲一切来换取利益,比方说,婚姻。

冼清辉是聪颖的,是自由的,她所受的教育是相夫教子,婚后自然竭力帮助埃默里的生意,丈夫事业有所提升,却无人知晓作为成功商人背后优秀的参谋。

埃默里会笑着告诉她拥有一名优秀的妻子是多么幸福的事,夸赞,拥抱,亲吻,她在假象的爱里忘记自己本可展翅翱翔。

后来洛斯出生,她要做一名称职的母亲,教他识字,哄他入睡,她对他的爱凝聚成一个字——濡。

濡生濡染,不因世道与人心所困。

“埃默里,这次的宝石很漂亮。”

冼清辉,不,她早就改名换姓了,她叫安雅·埃默里。

再坚韧的玫瑰被圈养后也生不起反抗的意念,她的根早就腐烂入土,无法挣脱。

“安雅不是最喜欢这些漂亮物品吗?”埃默里还是笑得温和,嘴角的弧度如同进行过千万次精密计算般,始终如一,“美好的东西才是你该追求的。”

“可是,我能——”

“不,你不能!”

“为什么?”

“睡吧,很晚了。”

冼清辉被锁在了宝石和鲜花镶嵌成的象牙塔中,只留下一个名唤安雅的夫人。

好景不长,安雅出于对埃默里的温情和对冼濡的疼爱而忍耐的所有情绪都在埃默里的背叛中全面崩盘。

她变得歇斯底里,变得无理取闹,神经质成了她的一部分。埃默里对疯子没有多大耐心,她被彻底遗弃在玫瑰花常开的高房。

十岁的冼濡常去看她,都会被她辱骂撕打,安雅清醒后想起自己的罪恶又抱着冼濡哭了好久好久。

“您还是别来了,她会伤到您的。”

“妈妈她只是病了,又不是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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