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式茈的余波终于消散，带起的尘埃与烟尘落下，众人屏息望去。
术式所过之处只剩下碾过去的巨大深坑，周边全是焦烂的土地与碎石渣，而家主则消失不见。
众人起初以为祂是瞬移到其它位置，或者使用了什么障眼法。可仔细看才发觉，祂的气息的确还弥留在原本站立的位置，此刻的无影踪更像是被轰成了碎渣，而非使用手段抗下攻击。
可家主就这么死在五条悟手下这种猜测也过于荒诞。毕竟就连祂手下的白鸽都能与后者打得有来有回，祂本人一直以来的形象更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强大。
然而不可置疑的是，现场的情况确实看上去像是家主在『茈』的力量下灰飞烟灭的样子。
更让咒术师们疑惑的是家臣们的反应。
他们其中有些看起来有些茫然，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渡鸦的眼中都难得露出了一丝情绪。性格较为跳脱的夜兔更是直接将‘惊诧’两个字写在脸上，明目张胆地四处张望，像是在试图寻找主人。
而判官和猎人几人的举动更是迷惑。
“死透了？”圣贤周围的宝具纷纷回到宝库，他瞅了眼焦黑的土地，说出这样令人不解其意的话。
“通过‘天元’这个咒术世界接近‘书’的存在作为媒介发起结界，虽然效果只有一瞬间，但足以确保她在受到攻击时失去所有自保能力。”判官开口道，指缝间落下细细的齑粉状晶体碎屑。
库洛洛则合起摊开的书籍，眉眼间染上得偿所愿的笑意，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载体死亡的情况下，提取身为寄宿体的‘系统’。”判官抬步来到原本家主站立的深坑旁，若有所思地观察，道：“如果我们地推测正确，它应该不会即时消散，而是会随机依附于距离附近的新宿主。”
闻言，吉尔伽美什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思，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几名咒术师，眼中泛起贪婪和暴虐杀意，问道：“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随机挑选’的几率降到最低，对吗？”
不等夜神月回应，术士抢先开口，看向一旁的库洛洛，道：“现在这是......我想的那样吗？”
黑发男人颔首，一向内敛的他周身散发着愉悦气息，声音都轻快不少：“是的，西索，就是你想的那样。”
西索挑眉，细长的金眼睛满是诧异，片刻后他恢复平时的狡猾神态，道：“我之前倒是隐隐有些预感，但是没想到你们真的成功了。”
“真的假的？”长辫少年凑到夜神月身边，蹲下来用指头戳了戳黑土，眼睛睁大，声音带上惊疑：“就这么简单吗？”
有这几人打头，其余人犹疑地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围上去，脸上的神情也都出现变化。
他们好像放弃了面具一般，尤其是刚刚还满脸扭曲悲恨的鬼王。他像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脸上的情绪在瞬间褪去。
最让人震惊的是，在他路过吉尔伽美什身边时，本该憎恶对方的两人竟气氛轻松地说起话来。
“鬼舞辻，要一起处理这些杂碎吗？”
“我就算了，其它鬼随你差遣。”
“到这种时候还这么谨慎？”
“我只是不喜欢身处冲突的最中心而已。”
他们的对话像是关系不太熟悉的过路人，但绝对算不上有被对方追杀撒，之后被其封印几千年仇恨的死敌。
“这是什么意思？”钉崎野蔷薇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目睹眼前这怪诞的画面。
唯一回答她的，是笑吟吟注视同伴们的刑差。
“大概......”他用食指点了点下巴，仿佛在思考合适的代名词，道：“是在分享‘自由’的喜悦？”
他开起来还想要说什么，但金发暴君没闲心听他废话。千百种兵刃再次出现，蓄势待发地漂浮在半空中，周围密密麻麻的恶鬼也缩小包围圈，眼看就要开始又一轮攻击。
就在咒术师们准备拼死一搏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哇，你们可够心急的，都不等等我吗？”
吉尔伽美什的身躯猛然僵住，夜神月踉跄一下差点跌入坑中，库洛洛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其余家臣的神情各异，但总归不太好看。
只见穿着绑带白裙的少女艰难地爬过一块断裂的水泥板，站定后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然后朝看向她的视线主人们露出笑容。
“这不巧了，这不是又见面了。”她挥手打招呼，脸上是不属于家主，与北川叶的温柔也相差甚远的轻佻笑意。
信息过载已经让众人无法得出任何有效结论。在‘家主’消失后便举止古怪的家臣们一个个神色异常，迅速与同伴交换眼神。
夜神月瞳孔收缩，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虚高地开口质问：“你怎么......”
“闭嘴。”有别于以往所有认知的少女直接截断他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