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她出难题来了。
姜祇冷笑一声,这柳家还真是不简单,来钱的路子容易,作死的路子也容易。
她如今腾不出手来清算,但且等着吧,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寺家三爷观望,秦家大爷是庶出,不主事儿,倚着马车架子看好戏。
姜祇将视线落在姜四爷身上,这位姜四爷,瞧着已然知晓她是姜家人,正目光热切地与她对视。
姜四爷走上前,朝柳五爷虚伪地拱手,语气中带着自得,一脸的理所当然,“这是我姜家人开的楼,自然是自家人先进。”
他看向姜祇,摆着一副长辈的姿态,“是不是这个理儿?远房侄女。”
姜祇算是看明白了,这姜四爷就是来摆长辈谱的,而姜家派他这种厚脸皮来,指不定是想着染指她的宝满楼。
姜祇将心思暗藏,她拱火般问剩下两位未发言之人。
“秦大爷,说起来我们也是同行,您也想争个高下呢,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秦大爷就像是课堂不听课却被点名到的学子。
这他哪知道,要是落后一步进去,回头又要被训,世家的地位,就是在一次次无形的摩擦中逐渐定性的。
秦大爷搓搓手,摆出一副憨厚的模样,“秦家向来信奉以和为贵。”
这就是也不说让,也不道不让,活了个稀泥。
经商世家就没有真傻子。
姜祇又望向寺三爷,她朝他行了一礼。
对待读书人,先礼后兵。
“寺家三爷,您的想法呢?”姜祇专注地看着他,觉着他的五官有些眼熟,好似那日与她抢绣球的白袍男子。
不待寺三爷说话,一道呼唤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三叔。”说曹操,曹操到,寺渊带着墨羽往宝满楼走来。
待寺渊走近,寺三爷刚想行礼,“族……”
寺渊打断他,朝他幅度极大地行了个晚辈礼,“见过三叔。”
这臭小子,寺三爷明白过来,他是不想暴露身份。
自寺渊继任寺家族长,他已经很久没见他向谁行过大礼了。
“你是寺家的公子?”姜祇望向寺渊,他今日倒没有身着白袍,而是一身墨黑,腰间紧紧扎着玉质皮革,衬得他英气斐然,剑眉星目,宽肩窄腰。
姜祇暗自欣赏了一会儿,这是寺渊第三次见到她。
第一次她身着男装,却也撩拨动了他的心弦。
第二次她敲锣打鼓,为学堂招生,他看到了鲜活的她。
第三次宝满楼开业,他本不想来,奈何控制不住自己。
情不知所起,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套住他,困着他,越挣扎陷的越深。
姜祇不知道寺渊的心理活动,他们互相行过礼,一旁的柳五爷已经急不可耐。
“还进不进去了?”
姜祇无声笑了下,“柳五爷是吧,您请进。”
她的态度让柳五爷惴惴不安,他指着自己,又看了一眼寺家秦家和姜家。
“我真第一个进去了?”他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姜祇微笑着点头。
“你就不怕得罪其他三家吗?”柳五爷略带挑拨,他不信经过今日一事,其他三家心中会没有芥蒂。
姜祇觉得这柳家,就像是老鼠屎,在大喜日子里扫出老鼠屎,也只能捏着鼻头认了。
但……姜祇饶有趣味,老鼠屎扫不干净,还要用水冲冲。
柳五爷得意不已,他很少在四大家族的斗争中出过风头,如今在这处赢了他们,够他炫耀很久的了。
只是他左脚刚迈入花满楼,头顶一盆凉水直直浇到了他头上。
灵魂的浇给~
柳五爷懵了,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尖叫一声,愤怒地冲出来,指着姜祇,“你你你!你给我等着,得罪了我们柳家,你就别想在淮州府城混下去了!”
姜祇无所谓,她轻轻挑了一下眉峰,嘴角尚带着疏离的笑意,“招待不周,怠慢了您,实在不好意思,欢迎下次再光临。”
柳五爷气的脸都黑了,他狠狠一甩袖,带走了一身脏水。
姜祇耸耸肩,看着剩下的三大家族,语气平淡,“还排先后顺序吗?”
姜四爷不敢开口,没人跟他说他这个大侄女这么猛啊。
秦家大爷见寺家家主都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直觉让步,“寺家三爷,你们先请。”
寺渊可不与他推辞,出门在外,他便是寺家的代表,族长这个身份重量,要远远大于小辈对长辈谦让的礼节。
他望向姜祇,“劳烦姜姑娘带我们参观一番。”
姜祇正有此意,四大家族来人,她自然要亲自带着介绍,如若他们再买些东西回去,便是给宝满楼做了免费宣传。
她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