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面如死灰,他重重跪在豫王面前,也不敢看他黑云似的脸,以头抢地,大喊道:“属下有负豫王所托,这便以死谢罪!”
说完场面寂静了有三两秒,王将军不见豫王出言宽恕他,他心直直沉入深渊,什么都明白了。
豫王要他活,他便能活。
豫王要他死,他必须死。
王将军拔出陪他征战沙场数十年的佩剑,最后端详了几眼他的爱剑,他毅然决然闭眼,下一秒,剑身往脖颈划去。
他的剑削铁如泥,速度快些,自刎而亡也不至于太过痛苦。
哐当!
王将军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而他的佩剑被击飞,与那把普通的护卫剑,齐齐插在泥土中。
他骤然睁眼看向姜祇,周身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豫王不发一言,默默看着。
姜祇淡然道:“王将军,男儿自当死得其所。”
她心中暗道,女子亦然。
“你是淮州府城的守城将军,是朝廷任命的五品大官,食君之俸禄,该好好办事,守着一城百姓的安危,才是你的职责。”
而不是在这捧一个藩王的臭脚。
姜祇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官员的面孔,听懂的纷纷避开视线低下头,听不懂画外音的,只觉得姜祇心善,放了王将军一马。
豫王神色莫测,他笑哈哈打圆场,“王将军,姜公子不计较,你还不快谢过她的恩情。”
王将军规规整整地行了个军中大礼,他目光诚恳地看向姜祇,“姜公子的指点,在下明白了。”
豫王听着脸一黑,赔了夫人又折兵,闹心!
“下一局快开始吧。”他话音落下,似乎是怕姜祇再出场,“出场过的不能再次出场。”
如此一来,姜祇的队伍中,只剩下孙介可以应战。
姜祇神情自若地点头,“这场,我出孙介。孙介,你可应战?”
“应!必需应!”孙介等半天,早就手痒痒了。
他在姜祇军中训练良久,早就不是当初在大街上与人打斗时那点小猫功夫了。
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呢,他是时候露一手了。
姜祇朝豫王挑眉,见他面色带着一丝凝重,内心更是惬意。
而经王将军差点自刎一事,豫王底下的官员将士也有点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吱声。
“有谁为本王出战?”豫王话落,难得没有附和声。
按常理,最厉害的会留到压轴,他们也怕,遇到比姜祇还要变态的对手。
平白来赴宴,完事儿了被小毛孩打败了,这叫他们今后要怎么在淮州府城生活?
豫王见迟迟未有人应战,粗糙的脸清晰可见地又黑了几度。
“父王,儿臣申请出战。”
身穿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直裰锦袍,头顶挽着金丝镶绿宝石玉冠的少年,从豫王身侧站到人前。
此人正是豫王世子,谢锦呈。
“好!不愧是我儿!本王准了!”豫王率先抚掌,他的世子是他耗费大量心血培养的,无论文武才学,亦或是为人品行,都由当朝名师大傅教导他自信锦呈不会输给孙介。
此时豫王的爪牙们才醒过神,“虎父无犬子,世子果真有王爷当年的风采。”
“世子才高八斗,武力超群,放眼淮州男儿,哪个能将世子比过去?”
“世子威武!”
姜祇扯了扯嘴角,这么会捧哏,这些人不去唱相声真是可惜了。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孙介和谢锦呈各站一方,互相行了一礼。
谢锦呈不无可惜地朝姜祇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不是与那位姜公子比试。
接下来孙介的拳头会让他庆幸,还好他不是和姜祇比试。
两人如约定好一般,都不使用武器,赤手空拳就扭在一起打了起来。
起初两人还招招看得出路子,打到后头,孙介被谢锦呈一圈锤中眼眶,激得他反手一拳击中谢锦呈的颧骨,清秀俊朗的世子脸颊登时淤青了一块。
两人越打越恼火,已然不顾场合,把比武当成了私下斗殴。
“孙介。”姜祇蹙着眉头喊了他一声,“不要恋战,速战速决。”
这还给他打爽了?
孙介抽空从混战中点头,他后撤几步,将隐藏的实力使了出来。
谢锦呈只觉着,孙介的招数突然高明了一个等级。
他的步伐更灵活了,他的速度更快了,他落下来的拳头,也更重了。
打在他身上梆梆响的
谢锦呈鼻青脸肿,努力挣扎着避开,下一秒又被一拳击中眼眶。
这下两只眼都乌黑了。
他实在受不住,举手休战,颤颤巍巍道:“别打了,本世子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