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见光的潮湿,混合着人体汗臭,角落里小动物的排泄物,齐齐涌了出来。
姜祇死死捂着鼻子闷声道:“明日就安排人清扫一下牢房。”
“是。”魏兼摸摸鼻子,平时犯人都是提审的,哪用得着上官亲自到脏乱的地牢里。
王鹜躺在破败污秽的小木床上,面如死灰,他可是山寨老大啊,就算沦为贼寇,也没吃过这样的苦,住过这样肮脏的房屋牢房。
门口传来开锁的动静,王鹜一激灵爬了起来,来送饭了?
姜祇站在牢房门口,负手悠闲走进牢房,“王鹜,别来无恙啊。”
王鹜被这轻飘飘的语气激到,他怒目圆睁,恨恨道,“你这贼人还不放我出去,信不信我清风寨弟兄打下山来,叫你碎尸万段!”
姜祇满不在乎道,“你说我是贼人,你也是贼人,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同在江湖上混,不要伤了和气嘛!”
王鹜摸不着头脑,“小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在这绕什么弯子!”
姜祇往牢房里唯一的凳子上一坐,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在外漂泊久了,有点想回家看看了。”姜祇撑着脑袋漫不经心道。
王鹜更疑惑了,“小贼,你回家就回家,关我什么事?!”
骤然,他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勃然大怒,“你想攻打清风寨?!”
姜祇轻轻一笑,眉眼弯弯,无比和气,“我那是回家。”
说完起身,松了送手腕和脖颈筋骨,起身便离开牢房。
徒留王鹜在身后大喊大叫,“你这小贼!清风寨可没有那么好攻的,你等着瞧吧,别被我山寨兄弟打得屁滚尿流!”
姜祇一出牢房就捂着鼻子,步履匆匆地外外走。
她瓮声朝魏兼道:“稍后你提审一下他,叫他画出清风山地形图,清风寨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为人做派也一并审问了。”
魏兼在身后也忍不住捂住口鼻,闷声应是。
王鹜扒着牢房,粗犷的脸死死贴在铁栏上,哀怨的眼神让这个一米九几的大汉显得格外可怜。
就你们臭,老子不臭啊?!!
入夜,姜祇负手站于石崖前,柔和月光寸寸洒在她身上,她的面部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薄纱,她眺望前方,眼眸流转间是令人惊心动魄的迷人与危险。
扑哧扑哧
身后传来的铲土声破坏了这神秘的氛围。
孙介哼哧哼哧地将黄土盖在树根处,又用铲背狠狠拍打了两下,让土壤间的缝隙更紧实。
“老大,要不说您是老大呢,这么绝妙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孙介看向姜祇的眼神都发着光,他老大真是太太太厉害了。
姜祇绕着检查了一下移植的树木,没伤着根,颗颗精神抖擞的,跟土生土长的一样。
白日姜祇就想将山藏起来了,唯恐引人注目,特地忍到了晚上再来。
这是她在古书上学到的奇门遁甲,通过排列树木的位置,形成一个天然的阵法,像迷宫一样将山体包围起来,这样山就被藏起来了。
阵法大成,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窥视她的铁矿了!
一下子囤了个大矿山,姜祇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好满足!太喜欢囤货了。
“明日咱们就带人进山,将这矿山开凿出来!”姜祇豪言壮志,她已经看到了铁矿被打磨成一箱箱的冷兵器,充盈她的宝库了。
“老大,我们没钱请人凿矿啊!”孙介挠挠额头,他老大穿的还是粗布麻衣呢,哪来的钱请人办事。
姜祇满是得意地笑着,卖弄神秘道:“不用花钱也能’请’到人。”
孙介本就不甚灵活的脑筋彻底转不动了,他看看姜祇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铲子,“这年头除了我之外,还有这样的免费劳动力?”
“咳咳明日你就知道了。”姜祇轻咳两声,眼神往姣姣明月上瞧,假装没听到这话。
她也不想亏待属下呀,奈何她这个当老大的也是口袋空空。
不,姜祇抬头望向她的大铁矿,两眼放光,她现在不说富可敌国吧,手下还是养得起的!
孙介别急,老大马上给你画饼吃!
翌日清晨,孙介目瞪口呆地看向排排站的土匪犯人们。
魏兼朝姜祇抱拳行礼,“侠士,犯人都带到了,一个个体格健壮,使劲使唤使唤坏了也没事。”
姜祇点头,让魏兼安排着开始凿矿了,她往阴凉的树下一靠,名为监工实为睡大觉。
昨晚熬大夜了,她这年轻的小身板实在遭不住,趁这会儿休息一下。
魏兼正要指挥犯人从哪个方位开凿,被一侧的孙介拉住胳膊。
他疑惑地看向这个年纪也不大,却深得侠士信任的少年,“你有何事?”
“你为什么这么听老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