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雄脚步沉稳地重返七王府,下人见成雄回来忙准备去禀报,成雄一个抬手,示意自己去王爷书房即可。
下人们虽然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王爷突然对一个江湖帮派如此信任,任由他出入书房不说,还对他特别客气。
按理说,就成二爷那几次跟王爷说话的方式,换做旁人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所以下人也没阻拦,任由成雄往七王爷的书房里去。
书房内,七王爷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听见门响,他带着几分威严与不经意的温柔:“回来了?”
成雄没有言语,只是静静伫立于门槛边,似乎不愿意走进去。
片刻之后,司徒厉轻轻一挥衣袖,一个简单却充满力度的动作,室内的侍从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至门外。
司徒厉缓缓自案桌后踱步而出,示意成雄也一同坐下,亲自给成雄倒茶:“不妨说来听听,你与那位徐大夫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成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爷此刻,是以何种立场来询问我呢?”
司徒厉的动作微微一顿,手中茶杯悬于半空,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复杂的纹路:“自然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父亲?”成雄讽刺的反问,“一个连让自己血脉相认的勇气都没有的父亲?那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
司徒厉啪的一声将茶盏落在桌上,抬头看着成雄,成雄也不畏惧,直面司徒厉的目光。
片刻,司徒厉叹了口气:“成雄,你母亲的事……”
“不必再提!”成雄打断了他,“我与你相认,也不过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
“你……”七王爷一时语塞。
成雄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许多年前司徒厉在战场上伤了根本,一直求医问药,却膝下无子,后来一日成雄找来拿着当年司徒厉留给江南一名名妓的信物。
回想起当时一时兴起寻来的名妓,经过一番查证才发现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司徒厉高兴极了。
这么多年筹谋皇位,自己却膝下无子,后继无人,总觉得这皇位筹谋的也没什么意趣,但有了儿子就不一样了。
奈何成雄的母亲出身太过寒微,司徒厉也想过给他换个身份。
可成雄出身草莽,又在江湖中行走,极度在意这件事,说什么也要给母亲个名分,这才僵持到现在。
“我想认你,是你不愿意认我!”
成雄转身直视向七王爷司徒厉,“难道不是你觉得我娘出身寒微,有损您之尊贵声名?”
司徒厉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我们之间为什么非要这么剑拔弩张?咱们就不能好好的说说话?”
成雄默然,身形屹立未动,眼中情绪交织,复杂难辨。
他与司徒厉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道血缘的鸿沟,更是一道深深的隔阂。
“我与你相认,本就是母亲的遗愿。”成雄再次说道,“否则,我绝不会踏进你这王府半步。”
司徒厉知道,成雄心中对他有怨,这怨,或许永远也无法消解。
毕竟自己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这么多年从未管过,突然让他认自己却是难为他。
他走到成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血脉,也是我唯一的继承人,这一点你躲避不开。”
成雄没有躲开他的手,却也没有任何回应,他的眼神,依旧冰冷。
“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徐满你不许动!”成雄语气冰冷。
司徒厉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她。我已经很纵容你了,今日若非你,她早已是具尸体。”
成雄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司徒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成雄,既然你不认我,那么你又以什么身份不让我动徐满?”
成雄沉默片刻,眼神复杂。
司徒厉挑眉,“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和那徐满,究竟是什么关系?”
成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以前在江湖认识的小大夫,机缘巧合救过我的命。”
“小大夫?”司徒厉有些质疑。
“你不要想着去调查什么,她很单纯,就是个大夫。七王爷,你膝下无子,自然珍惜我这唯一的血脉,也并非对我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若让我知道你调查她,做任何事情给她造成一点点的伤害和影响,我也不怕让你后继无人!”成雄放下茶杯,眼神中尽是坚定。
他想起徐满的嘱咐,不要让司徒厉知道他和沈家大公子的关系,他要说到做到。
“你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要做到这种田地?!”司徒厉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司徒厉,一生驰骋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