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津城认真,正色,霸道。
砸得夏浅脑袋嗡嗡的。
来不及消化殆尽,人已被他稳稳纳入怀抱中抱紧。
“我们去医院。”
夏浅的脸贴他胸口,听他平静,有序,又极具强烈的心跳声。
倦感袭来,她安静接受这一切。
再睁眼,夏浅是被护士小姐的针头扎醒的。
她自小就抗拒上医院这件事。
倒不是被大人恐吓过,说不听话就带你去医院打针。
而是在开始记事起,所有生命中的悲痛欲绝,都是在医院发生的。
生母,养父母,夏延
还有那藏在阴冷角落里,盯着她的严政。
所以生多大的病,能扛着,她绝不来医院。
夏浅应激反应的往后缩。
险些,针头寻血管时扎偏,还是被身后的陆津城帮忙摁住的。
“别躲。”
沉而有力的声音灌入,夏浅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陆津城怀里,被他牢牢抱住。
“多大人了,还怕针头,撒娇吗?”
护士小姐“啧”了声,看不惯她用这种方式讨男友呵护。
夏浅脸皮薄,咬着下唇别过头。
陆津城神情淡然,却是温柔的口吻,“她有点怕,麻烦轻些。”
陆津城一副好皮相,走哪都吃香。
诠释了什么叫看脸的时代。
护士小姐一听陆津城这么说,倒真是给了面子,温柔了不少。
“疼了,让男朋友哄哄,不打针,不挂药瓶,这急性烧难退。”
“谢谢。”
陆津城矜贵,有礼,谁能不给面儿?
夏浅诧然,用余光瞄他。
俊美的眉眼,愈发优越得不可侵犯,竟也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替她顺台阶。
打完针,挂上吊瓶,护士离开。
小小的单独挂水间,就剩他们两人。
今天周末,医院人多。
急诊排满人,还是陆津城动用了一点点小人脉,才安排出这小单间来。
“疼吗?”
陆津城没将她松开,轻轻把玩她扎了针头的手。
因为刚才那一躲,手背处有点肿。
陆津城手掌大,指骨长。
指腹上微带着些许薄茧,皮肤冷白,细腻,比女人的手还嫩。
指间时而纠缠,时而交叠。
夏浅看着,心扑通扑通,走快了几拍。
“不疼了。”
夏浅脸颊微红,是坐在他身上的缘故。
是不是两人熟悉了,距离就会意外近些。
但原本以为,按这样的情况下来,接着的陆津城会再开口安抚她几句。
怎知,他倏然从唇齿里蹦出两个不知是调侃,还是戏谑的字眼,“娇气。”
顿感令夏浅心底不舒服了起来。
她瘪着嘴角,拉回看他的神情。
有点儿生气了。
陆津城盯着她出露出的真性情,唇边哼笑,停下把玩她手的动作。
别过头,气息与她贴近,嗓音略哑,“之前,夏延怎么哄你的?”
夏浅懵懵看他。
不知他为何转了话锋。
陆津城瞳眸漆黑,总是藏着夏浅窥探不出的深意。
“哥哥之前不带我打针,发烧就守着我,实在顶不住的时候才来,他会求护士,然后抱着我。”
夏浅很诚实。
只是提起夏延,鼻腔泛酸,说出的话隐约含着哭腔。
陆津城听着,下颌角微微收紧,若有所思地松开她手,抚向她脸侧,再抬起。
夏浅面对陆津城时,又总是一副水盈盈,诱人欺负的样子。
而陆津城偏偏就特别着迷她这般,欲哭不哭,娇怯,怔怔望他的神情。
心底就莫名,舒坦。
陆津城唇角微扯,所有的视线,都凝在她娇滴滴的粉唇上。
嚼在唇齿间的字眼。
轻轻,慢磨,细碾。
压在夏浅的心尖处,“我带你来医院,你抗拒,怨我了?”
“没有。”
夏浅小幅度摇头。
他继续试探,“在护士扎针,我抱着你,同夏延一样,求说轻点,所以,你又原谅我了?”
陆津城太可怕了。
他像会读懂人心一样,抽丝剥茧的,把夏浅窥探得干净。
“津城哥,我真没有,你别多想。”
夏浅边说,边低下头闪躲。
出门急,头发散着,没扎起来。
她脸小,轻轻一耷拉,及腰的长发,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掩耳盗铃地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