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
夏浅细细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还是在孙小小拼拼凑凑的回忆中,深挖出来的。
当时,正好是夏浅初入大学的第一年,十九岁。
相邻的几个学校,举办了场服装设计新人大赛。
夏浅模糊记得,她拿到奖状的最后,颁奖的导师有问过她,要不要提前实习之类的话。
她顾着兴奋,想找守在礼堂门口的夏延分享喜悦。
没多去留意。
等她同孙小小赶到时,夏延正背对着她们,在跟一个气质优越,个子很高的男人说话。
直至她们靠近,夏延侧身挡住男人的视线,将她拉走。
她纳闷回头的瞬间,是陆津城的侧脸,与那男人,重叠。
轰——
夏浅脑海,炸开了花。
原来,陆津城早在三年前去过杭城的学校见她。
所以他当时,就知道同自己有婚约是不是?
提前去看她,去见夏延。
可,可他明知道与自己有婚约了,还同周盈恋爱。
想到这,夏浅心口一抽一抽的。
果然,她的颜,一直没进陆津城的眼。
“吃草莓。”
夏浅丧气,眼皮耷拉着。
陆津城捧着碗草莓过来。
她闻声回神,视线中,多出一个透明的碗。
陆津城将一颗草莓捏在指腹间,鲜艳的红,衬托着他指骨的白。
如北城街道上,厚厚皑皑的雪,谢绝染上尘埃。
“谢谢。”
夏浅未抬眸,恹恹接过。
触碰到他指尖时,如洪水猛兽般躲开。
陆津城察觉,眉宇拧了半分后,又松开。
“北城草莓,比杭城甜。”
他不咸不淡提了嘴,陪她并排坐到一起。
陆津城一靠近,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莫名压抑了起来。
他的存在太过强烈,尤其是那若即若离的边界感。
他可以肆意靠近,又能随情绪疏离。
夏浅深陷其中,泥泞般拉扯。
夏浅尽可能安抚着自己,接受这违和的一幕。
突然,就很居家了起来。
其实陆津城每日的行程一直都很忙,每晚,也都是凌晨才回来的。
夏浅睡眠轻。
这间大平层宽敞,安静。
夜里只要有一丁点儿的脚步声,关门声,夏浅都会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孤单单守着这房子,夏浅是寂寞的。
她设想过好多次,要是能同陆津城一起在家就好了。
就算两人不熟,不说话,静静坐着。
他工作也行,看电视也行,刷手机也行。
起码,他能坐到她身边。
可此刻,宽大的欧式沙发上,两人如夏浅所期许过的那般坐着。
夏浅却已如坐针毡的难受。
“津城哥,你之前去过杭城?”
陆津城侧眸看她,那眼神,深不见底。
“怎么突然这么问?”
“那你说,北城草莓比杭城甜?”夏浅眼神虚闪。
她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陆津城瞳眸渐浓,一颗草莓他咬两口,半抿半开的薄唇染上殷红,是勾人,性感的。
夏浅看着,倏而咽喉,自己也吓到了。
“我没吃过杭城的草莓,这么说,只是想让你对北城多些兴趣,多些向往。”
离乡背井的人,难免在某种情绪下,容易思乡。
陆津城言语淡,可不难看出,今晚的他在有意无意地靠近夏浅。
夏浅感受到他尽力的亲近,看着手里的草莓,不由放松了情绪,想到病床上的夏延,感伤了些。
“哥哥之前也爱买草莓,有的酸,有的甜。”
“杭城草莓甜吗?”陆津城肩头微侧,正对着她。
“甜。”
夏浅眼角湿的,“酸的都被哥哥先吃了。”
她难过了。
如今的夏延是她仅剩下的亲人。
夏浅想抓住他,用尽一切地抓住他。
陆津城神色不明,“他很爱你。”
夏浅有些许的恍惚。
陆津城咬字的情绪不重,可提到“爱”这个字,却能听出不一样的深浅。
夏浅同夏延是养兄妹的关系,熟悉他们的都知道。
但总有些许爱背后嚼舌根的人,会谈及他们“不一样”的关系。
可夏浅自己知道,她同夏延是清清白白的。
夏延永远是哥哥,他爱她,她爱他,是家庭里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