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思破天荒地愣了愣。
苏黎讥讽道：“就是不知道，万思姑娘能不能比得过扶仙城的严念以，那一定又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啪一声，万思猛的拍桌而起，脸色煞变，她从未有过如此失色过。
她不得不承认，苏黎比她预想的要难对付得多，否则也不能逼得承运道长道行大减。
苏黎一脸淡然，静坐屋内。
酒铺这边，司清能听到两人的对话，果然如此么。
他忧神之际，奚丰两眼瞪大，紧紧盯着美人，仿佛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戌时，迎亲队伍已至。
万思越来越焦虑，楼下的司清根本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甚至现在都不看她一眼。
今日一早，她可以确定，司清已然对她动心，这个世界还没有她把握不了的男人，可为何苏黎几句话就让他控制了色欲。
倘若今日没有客人，她就是真的会成为妾，日日做一只鸟，再也没有机会飞出去。
万思穿上嫁衣故意露出香肩，略施粉黛的她容貌更上一层，大好夜色不如她眼角带泪，让人怜惜。
她站在窗口，如同今早，依旧漫天雪花飘落。
额前几缕青丝的随风摇曳。
脸色神色忧郁，但却没有一句话。
依旧是阁楼之上倚窗而立，这次是她看向角落独酌的男人。
而男人没有抬眸向上望去。
万思泪水滑落。
花轿已至，女子转身盖上了盖头，漫步而下。
心中依旧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希望那个男人冲进来带走她。
对面楼，苏黎起身来到窗前，摇摇头：“万思姑娘怕是要白期待一场了。”
万思身形一震，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花轿前面。
她侧头望向那家酒铺，司清早已离开，角落的位置空空如也。
侍女催促着：“姑娘，该上花轿了。”
“终究是我输了，也好，比万人骑好，万思就此认命了，希望苏姑娘能赌赢，未来有机会到城主府做客。”
万思回头，迈开步伐走上去。
“借你吉言。”苏黎点点头，“祝姑娘日后活得自由，不被束缚。”
万思坐在花轿里，抹去眼角的泪，补上一些粉，整理好衣服，脸上挂起了笑容。
就算做只逗人欢喜的鸟雀，她也要做那有地位的金丝雀。
迎亲队伍渐行渐远。
这天夜里，司清返回长都酒铺，在那里喝一坛又一坛的酒，眼眸始终低垂。
直到天幕微亮，他抬头再望阁楼，漫天雪，人无影。
那时，她好像做了噩梦，忽然惊醒起来，想呼吸外面的空气，缓解心中恐惧。
司清回头和小二讲话时，没发现她朝着下面也看了一眼。
到最后都没有再多看看。
那位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的花魁也没有向匆匆路过的修士解释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万思，万两金子的万，思念的思，那不是花万两金子赎身或者一夜的意思。
是我的思念值万两金子。
一眼心动的人，有没有可能，不止你。
司清付了酒钱，七扭八歪地离开，“我是一个要修大道成仙的人，相逢缘浅，就此别过啦。”
昨日已过，不复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