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眉头舒展,轻快地呼出一口气,她还以为百里渊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呢,原来竟这么简单。
她暗暗笑笑,没看出来,百里渊还是个挺要面子的人。
只要能和离,陪他做做表面功夫算得了什么。
她点头如捣蒜,痛快答道:“能做到,能做到!”
末了,还极为不屑地咕哝了一句:“这有何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
百里渊没有说话,只是扬起一边的嘴角,浅笑了一下。
没有多难?
马上就要到归宁之日了,到时候又会和百里澈见面,他倒是很想看看在百里澈面前,江如许打算如何扮演好他的四皇妃。
马车又行驶了一阵儿,终于回到了府里。
百里渊跳下马车后,转头看到江如许一拐一拐地从马车里探出了身体,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心,转身对车夫说道:“去搬个车凳来。”
车夫看了眼还在马车上的江如许,立刻意会,飞一般地跑着去搬来了车凳。
江如许踩着车凳下车后,对百里渊微微福身:“多谢四皇子。”
百里渊扬了扬唇角:“等下命人抬副轿辇来接你吧,不然就你现在这样,等走回锦瑟轩怕是太阳都要落山了。”
说完,他也不等江如许回应,仰着头就独自离开了。
江如许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小声嘟囔道:“傲娇鬼,明明是好心,非要这么毒舌。”
没一会儿,下人们就抬着轿辇过来了。
回到锦瑟轩,江如许才彻底放松下来,虽说今日的这场宴会让她筋疲力尽,但好在回来的路上有意外的收获。
和离的事情谈妥了,以后她再也不用冒着被抓的风险去实施逃亡计划了,眼下只等治好百里渊,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这里离开了。
不过,想要彻底治好百里渊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况且他的情况着实复杂,搞不好真得治上两三年。
想到这些,江如许又有点坐不住了,拖得越久诊金就越少,万一最后真拖了三、五年,那岂不是一文的诊金都没有了。
不行,不行,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事情上,钱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上才踏实,还是得趁这个时间靠自己多积攒一些才行。
江如许倏地从软榻上坐起,对新荷说道:“去把姚嬷嬷叫来,让她把我嫁妆里那些庄子、铺子近两年的账本也一并带过来。”
随即又转头对流莺说道:“你去帮我备好笔墨纸砚。”
不多时,流莺便将纸墨笔砚都备好放在了软榻旁的小桌子上,姚嬷嬷也带着几个家丁赶了过来。
还未进门,姚嬷嬷便对身后的家丁说道:“你们把账本放在桌子上就可以退下了。”
旋即,江如许便看到家丁们个个都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走了进来,不一会正厅的八仙桌上就被账本摞成了小山。
姚嬷嬷跨进屋子后,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账本,轻扯唇角挤出抹嘲讽。
她早就听说大娘子连豆大的字都不识几个,如今竟还想学别人管账。
想来是不知道管账有多难,等下叫她见识一番后,看她还有没有心思再看这么多账本。
走到江如许面前时,她已收起了脸上的嘲讽,恭顺地对江如许行了一礼:“大娘子,老奴把账本都给您拿来了。”
江如许又怎会没看到姚嬷嬷进门时挂在脸上的嘲讽,只不过她现在对手上的这些产业完全不清楚,眼下还需要姚嬷嬷的帮助罢了。
她故意放低姿态,对姚嬷嬷说道:“姚嬷嬷应该也知道,此前我从未接触过账本,也不懂得管账,这些账本于我来说与天书无异。”
“之前听顾嬷嬷说你是管账的一把好手,把家里的庄子和铺子都打理得极好。”
“我今日叫你来,便是想让你教教我该如何看账、如何管账。”
姚嬷嬷在心里腹诽道:字都认不全呢,就想学管账,等下就叫你知难而退。
但面上却笑的殷勤:“大娘子是一家的主母,学习管账是应该的,老奴定当尽心竭力,把自己懂得的全教授给大娘子。”
江如许:“那便先从看账开始教吧。”
“是,老奴这就去取一本账册来教授娘子。”姚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去正厅的桌上取来了账册。
本来学看账册拿往年的账册即可,可姚嬷嬷为了让江如许感受到管账的不易,故意拿了当季的账册,账册上甚至还有好多笔账目还未算好。
姚嬷嬷抽出手中的第一本账册放在桌上,“大娘子您看,这本账册主要是记录店铺成本的,里面都是店铺的采买记录。”
说着她翻开了账册,逐一指着介绍道:“第一栏是采买物品的时间,第二栏是采买物品的具体名目,第三栏是采买物品的单价,第四栏是采买的数量,最后一栏是采买的总价。”
江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