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怀见柏嬷嬷神色犹豫,料想江如许方才展示的也并不是什么高超的医术,想来柏嬷嬷会把人带来,也只是当时被苗神医弟子的名头给糊弄住了。
既然没有真本事,那拦下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奚怀轻笑一声,瞥了江如许一眼,转而对柏嬷嬷说道:
“柏嬷嬷应该也听过‘庸医误人’这个词吧。对于求医者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大夫说治不了疑难杂症,而是明明治不了却非要装作治得好,结果却是用错误的方法越治越严重。”
此话一出,柏嬷嬷的面色更犹豫了,毕竟四皇妃的医术到底如何,她心里也没底。
奚怀看出柏嬷嬷已经动摇,继续劝说道:“属下也是担心四皇妃跟着苗神医学艺未精,但又因担着苗神医弟子的名头,不好意思说自己治不了。”
说着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怕四皇妃最后为了应付我们乱治一通,那我们岂不就成了把四皇子推进火坑之人?”
“这……”柏嬷嬷尴尬地朝江如许的方向瞧了一眼,和江如许视线相碰的一瞬间,她立马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此刻她已完全被奚怀洗脑,觉得方才的确是自己莽撞了,没有仔细探究四皇妃的医术就着急地把人带了过来,是以才造成了现在尴尬的局面。
江如许看到柏嬷嬷的反应,已经猜到了柏嬷嬷的想法,可她既然来了,又怎么能无功而返呢?
更何况,眼前的事情关乎到她的小命,她是绝对不会就此作罢的。
她抬眸看了眼挡在门口的奚怀,咧开嘴对他笑了笑:“抱歉了。”
既然不相信她的医术,那就不能怪她非要当众揭开他的隐疾了。
原书中提到过,四皇子死后,被要求一起去陪葬的,不止有刚嫁进门用来冲喜的新娘,还有一名四皇子的贴身暗卫。
皇家让这名暗卫去陪葬并不是为了让他在另一个世界也继续追随四皇子,而是因为当时这名暗卫身患严重的斑毒,皇家认为四皇子的身体一直不好,就是因为被这名暗卫过了病气,故而才会让他去陪葬,以死谢罪。
因为四皇子百里渊有两名暗卫,起初江如许并不能确定眼前这个拦住她的暗卫是否就是那个得了斑毒之人。
但是经过方才的观察,江如许见他时不时就会抓挠手臂,偶尔还会蹭蹭小腿,心中便有了确切的答案。
眼前之人,就是上一世那个被冤死了的可怜人。
奚怀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隐疾被江如许窥破了,听到江如许的道歉,只当她是因为没有真本事而心虚了,便得意地说道:
“四皇妃若是真为自己说谎而感到抱歉,那便请回吧,以后也莫要再提给四皇子诊病的事情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江如许一步跨到他的身前,抬手撸起了他的袖子。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紫色斑块立刻暴露在外,惊恐和慌乱的情绪瞬间攻陷了他的理智,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臂,但手腕却被江如许死死地拽住了。
江如许定定地望着他:“躲什么?你不信任我的医术,那我现在便证明给你看。”
他猛地后退一步,扯回了自己的手臂,同时迅速拽下袖子挡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斑块。
他警惕地看着江如许,冷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有此病?是谁告诉你的?”
江如许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你站在这里症状都那么明显了,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
奚怀没有说话,仍是皱着眉头满脸怀疑地看着江如许。
江如许见他不信,耐心解释道:“从我进来的这一会功夫,就见你抓了不下三十次的手臂,偷偷蹭了不下十次的小腿,还有……”
江如许抬手指了指他的嘴巴,“你刚才一张嘴说话,口中的白色斑点也出卖了你。”
见奚怀的神情有所松动,江如许神秘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妨让我来猜一猜,除了我方才说到的那些部位,你应该还有一些特殊的部位也染上了此种斑毒吧。”
说完江如许朝他的双腿之间扫了一眼,奚怀顿觉羞愧难当,立刻侧过了身子。
一个高门贵女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四皇妃当真是被丢在庄子上养废了,竟没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奚怀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可反观江如许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毕竟她曾是一名现代的医生,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要搁在以前已经算是相当委婉的了。
江如许没有理会奚怀的窘迫,继续说着:
“刚才抓着你手腕的时候,已经替你号过脉了,你这病不难治,也不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我给你写个方子,只要你照着我这个方子吃,保证让你药到病除。”
说罢她便让身后的侍女给她取来了纸笔,她则坐在台阶上迅速写出了一张方子。
柏嬷嬷之前也知道奚怀生了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