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泳池里折腾那么久,又穿着湿衣服一路被风吹着走回屋里,第二天陈轻就感冒了,一大早被头疼闹醒,整个人像火炉似得灼热滚烫,手脚酸痛,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
她带来的东西不多,家庭药箱不在随行之列,时间太早,不好敲门去打扰叶杭,只能喝了些热水缓缓劲儿,数着时间捱过去。
天光大亮,到了早餐的点,陈轻勉强打起精神,昏头昏脑去隔壁找叶杭拿感冒药,刚回房,他就跟来敲门。
“还好么?严不严重?”
见她一脸苍白还摇头说没事,他皱了皱眉,道:“和我下去吃点早餐,空腹不能吃药,等等要是没有好转,我让孙齐把医生叫来给你看看。”
她点头,没什么精神地跟在他身后下楼。
一楼似乎比昨天热闹多了,大清早的,嘻哈笑闹声一串接一串。
谁这么有精力?
不仅走在前面的叶杭满脸疑惑,就连生病的陈轻也下意识循声看去。
“你们下来啦?”
一道活力十足的娇憨女声在他们到达客厅的瞬同时响起,说话的是个站在厅中的年轻女人,打扮入时气质不俗,五官娇艳,明丽动人,脸上的笑容更是灿如六月艳阳。
她周围坐着几个昨天跟大部队一起来的女人,看样子已经聊得很熟络,刚才的笑闹声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郭书茉?!”叶杭愣了一秒,而后表情霎时一变,“你来干什么?”
被点名的女人不在意笑笑:“来玩啊,就许你来这潇洒,我就不行?”
他们说话间,陈轻从背后走到叶杭身边,默默侧头看了他一眼,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叶杭咬着牙道:“我们聚会你凑什么热闹?哪来的回哪去!这儿不欢迎你!”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郭书茉半嗔半瞪丢了个白眼,“这是孙齐的地盘,他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再说了,这次可是贺钧言叫我来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摸不着头脑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陈轻僵了僵身子。再看去,对面的女人已经不仅仅只是个同性那么简单,第一眼没有在意的那些小细节全都瞬间放大。她很年轻、很漂亮、打扮不算太张扬,但身上样样都不是俗物……
最重要的是她那句,贺钧言叫她来的。
叶杭听到她那么说,眉头又是一皱,抿唇半晌没说话。过后干脆不再理会,他侧头对陈轻道:“走吧,我们去餐厅。”
陈轻敛好表情,点头。
“哎!”郭书茉叫住他们,视线扫向陈轻,深意不明地打量,“她就是你带来的……朋友?”
“关你什么事?”
叶杭懒得理她,捉着陈轻的手腕转身就走。
出了主栋大厅,走在通向餐厅的小径上,陈轻开口问:“刚刚那个人是?”
“我们这圈里的,大小姐一个,烦死人。”叶杭随口解释两句,抱怨道,“不知道钧言他是不是昨晚游泳脑袋进水了,居然把她给叫来,我等下一定好好问问他!”
不给他个过得去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依的!他周围的朋友哪个不知道他不喜欢郭书茉?贺钧言偏偏把人往他面前招,这还是朋友吗?
他兀自气闷着,没注意到旁边陈轻的脸色黯了下来,病态加上失落,低沉得好似乌云在顶。
到了餐厅,一张大长桌上摆满了新鲜早餐,他们两个是最早到的,被他们惦记了一路的贺钧言还没出现,大概是没起床。
两人坐下,叶杭打算吃饱再去找贺钧言问话,而陈轻没什么胃口,麻雀啄食般小口小口吃着。
吃到一半叶杭离座,去落地窗边接电话,说了两句拉开门走到院子里。
陈轻吃得有点腻,不想喝桌上的果汁,也起身去厨房找水喝。
腻味感被白开水稍稍冲淡,她轻抒一口气,转身出去,忽听说话声接近,先是女声,然后是淡淡的男声。一道声线熟悉,另一道陌生,但十几分钟前才刚刚听过,她还没忘。
脚步一顿,忽然有点不敢出去。
她知道是谁。
犹豫间,那两人已经走到能看见厨房的位置,一瞬间,三个人都怔了怔——准确点说是两个人,贺钧言,还有陈轻。
郭书茉只是突然看到陈轻站在那导致反应慢了一小下,三人之中她最先回神。
陈轻的手垂在身侧,惶惶想抓住点什么,可惜水杯早已放下,没有东西能给她握,以缓解她的不适。
像是柠檬被压瘪,一点一点挤出汁滴在心上,莫名的酸涩从心口直直漫上了她的舌尖。
想到前一晚自己以为他溺水奋不顾身跳下泳池,以及他突兀的那两个吻,陈轻突然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自我厌弃。
贺钧言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傻帽。
她猛地跑开,朝着回主栋的路,一气不停,急急奔离。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