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廖擎天,脑海之中,不断有幻音在回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手势,只有老头子跟自己知道。
长生观一脉只剩下自己了啊。
自己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任何依靠。
甚至于长生观欠下那么多欠款,李长生都不敢跟任何人伸手。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也唯有自己。
就连长生观镇妖狱
那七个签署了奴隶契约的大妖,李长生同样不信任。
长生观,镇妖狱,镇一切可镇之物,守神州千万领土之安定。
从接触调研局之后,李长生发现没有人在乎过长生观,甚至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长生观。
他以为,这个任务,只剩下自己,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这一点。
但现在,在他面前,竟然还有一个,也知道他们长生观,也知道他们长生观的宗旨。
“看来老李没有跟你说,也对,他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确实不想让你有太多的负担。”
“没事了,看到你,我很开心了。”
“小李啊,以前你还在襁褓时,我抱着,就那么一点。”
“眨眼之间,你就这么大了啊。”
“对不起啊,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国外,老李走的时候,我都赶不上见他一面。”
“他埋的地方,我看到了,很好,双龙吐珠的风水局。”
“记得,将我也埋在那里。”
“以前他小的时候,就怕孤单,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能让他孤单太久。”
轰!
李长生陡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廖擎天。
师兄?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调研局的名誉长老,他竟然是自己师尊的师兄。
那自己岂不是应该要叫师伯?
这是最为亲近的关系。
这是统一传承脉搏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长生不怀疑廖擎天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这些话,廖擎天说的断断续续,说的十分缓慢,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但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即将死亡的人的表现。
李长生从来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的善意。
特别是在李老道走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可依靠的时候,李长生更是如此要求自己。
但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师伯啊。
看着廖擎天眉心中那不断扩散的死纹,李长生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柔声道:“师伯……”
“别,别打断我,我怕接下来的话再不说,我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了。”
“道门可信可不信,记住这一点,怎么做,你自己选择。”
“我死后,调研局自会将我的生辰交给你,老李说了,你十三岁的时候,已能赶龙点穴,我信,因为那天,他喝醉了。”
“这几年来,辛苦你了,镇妖狱下的那些妖魔,不用听你师父的,什么三百年一超度,都是废话,如果你觉得苦闷的话,杀了也就杀了。”
“还有啊,其他什么都可以丢,长生剑跟门把手,不能丢。”
“我啊,为国跑了一辈子,值得了。”
“你知道这个局是谁做的吗?九菊一脉。”
“他们跟国内妖道,害死了你师父。”
“我不能让他们好过。”
“你知道吗,我看到了天罚在小鬼子上空肆虐。”
“我看到了九菊一脉,因此沉沦。”
“我看到小鬼子,因此沉沦再也无法崛起。”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神州不可犯!”
“我要让他们都知道,风水局,神州才是祖宗,他们敢用,我就敢杀!”
“我要让那些人都知道,有长生观在,他们的这些小把戏,都只能幻灭。”
“我要让他们知道,即便我师弟死了,也还有我在,即便我死了,长生观也还在。”
最后的最后,廖擎天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但李长生却依然能够从枯黄的苍老脸上看到那一抹无与伦比的骄傲。
廖擎天一直都憋着这么一口生气,这是他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以他这样的能人异士,一口气,活上个一年半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就如同刚刚李长生看到廖擎天的时候,廖擎天的眉心死纹,并没有扩的那么大。
他身上的死气,也没有那么足。
当他看到李长生的时候,知道了自己意志或者说长生观的意志已经能够传承下去,他也就不再坚持。
这也是他能够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