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儿一箭射穿项虎子的眉心后,并未就此停手。
她再次搭弓射箭,目标直指昏死过去的项仲。
嗖——
这一根长箭从项平安视线中窜出去时,他非但不恼火阿真儿,反而还挺庆幸,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换成吕四娘,定要思前想后,认真筹谋一番,再决定杀不杀二叔项仲。
林盼儿和秦可儿等人,也要事先请示过自己,才敢对二叔下手。
阿真儿身为公主,眼中没那么多规矩和束缚,她的话在明州就是圣旨,没人敢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杀死项二叔这样的寻常村民,如同杀鸡宰牛般轻松。她甚至不用任何交代,只留下北安王府特制的箭头即可。
“看我干嘛?我自作主张替你杀了你亲叔叔,你不高兴?”
阿真儿歪着脑袋,一脸俏皮地看向项平安。
“谢你还来不及!”
项平安扬起马鞭,大吼了一声“驾”,而后吩咐朱重八道:“尸体烧了,走人!”
杀人越货不图个爽快,难不成还要被礼法宗族约束?
二叔一直惦记着害父母,杀了他以绝后患,无疑是最佳做法!
“等等我!”
阿真儿扬起马鞭,催动马匹快速跟上项平安。她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却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相公,我们去哪里呀?”
阿真儿追了半天,总算追上项平安,和他并驾齐驱。
“整理物资,扬帆出海!”
项平安在明州滞留三天,日子过得并不顺心。他总觉得自己想要做点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改朝换代,从来都不是一个口号那么简单。他要从一点一滴的小事,慢慢改变一切。
刚刚刘栾雄和张猛虎飞鸽传书报信,说他们在各自乡里筹集一千民军,悉数自愿加入红巾军的兵马。
眼下现造船肯定来不及,只能高价收购几条商船,以解燃眉之急。
“什么?你要买商船?别闹了,那些船只都在市舶司挂了号的,你一口气买走这么多商船,势必引起朝廷怀疑。”
阿真儿听说项平安的计划后,立刻替他出谋划策道:“一千义军?说白了,那就是临时凑起来的杂牌军,要纪律没纪律,要忠心没忠心,你就这么带他们出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项平安眉头深锁,为这突如其来投军的一千人感到烦恼。
公主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心窝子,这些烦心事不解决,寝食难安啊!
“我觉得,倒不如,先把他们养在城里,暗中训练一番。又或者,干脆占个山头称王,先在陆地上把队伍拉起来,技能练起来,再拉出去参加海战舰队!先把红巾军欢迎天下义军投奔的消息放出去,咱们也不能总在海上漂泊嘛!”
公主一番话,让项平安茅塞顿开,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老父亲项伯!
那边闷声不响地造着反,正好把这支队伍拉去给他训练。上阵父子兵嘛!也不担心老爹造自己的反!
这样,他有山头,有军工生产线,又有自己的队伍,何愁不发展壮大?
“多谢公主提点!”
项平安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庄子里奔袭,总算赶在天黑之前,进到庄子里。
彼时,二房院里灯火通明,哭嚎声不断。
二叔和堂弟的尸体,都被庄子里的仆人拉回来办丧,二房里人头攒动,热闹得像过节一样。没听到什么哭声,倒是听到喝酒划拳的呱噪吵闹。
项平安连马都没下,直接本着自己院子而去。
听说儿子从北安镇内回来,还拐回了公主殿下,老两口急匆匆出来迎接,见到阿真儿就要行跪拜之礼。
阿真儿既懂事又善言辞,把两位老人哄得眉开眼笑,差点忘了老二家还在办丧事。
“平安,你二叔和二弟惨遭不测,稍后你过去烧些纸钱吧!”
提起弟弟之死,项伯有些伤心难过,但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陈氏忙着吩咐下人安排一桌子酒菜,打算盛情款待公主。
项平安屏退下人,命令朱重八在外边守着,直接和父母摊牌。
听说儿子拉来一千义军给自己当小弟,项伯连连摆手道“使不得”,边说边偷瞄公主的表情。
公主立刻表态道:“伯父,我虽未过门,也是和平安哥哥定了亲的。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想造反,我就跟着他一起造反!您不必有所顾忌,我永远站在自己相公这边!”
项平安心说你就装吧!刚刚杀我二叔和我二弟,你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会儿又装起贤良淑德了,不去唱南曲儿实在可惜了!
“殿下大义!”
项伯夫妇感动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差把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