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提及汤瑛,一个个的都在试图让氛围稍微欢快些。
“爹,我去信国公府了。岳父要回凤阳,我答应了!”
朱樉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老朱往嘴里拔菜的手,顿了顿,马皇后和朱标也沉默了起来。
等老朱咽下口中的吃食,才语气有些低落的开口说道:
“好。咱也应了,他,有说什么时候走没?”
“没告诉我。”
“重八啊,是咱朱家对不住人家,汤和要走了,你这当大哥的,也做点什么吧。”
“咱知道,妹子。”
“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送送他吧。”
说罢,朱元璋又欣慰的看了眼朱樉,
“咱以为你小子,再也不敢踏入信国公府了。”
“是不敢,但瑛儿不在了,我总得替瑛儿,尽一尽孝心。不然,她在天上看着多难过不是?”
朱樉抬头看向自己的爹,苦涩的说了起来。
“你呀···”
“爹,别说了。吃你的吧!”
朱标夹了一口菜到老朱碗里,直接打断老朱接下来的话。
而目光看向朱樉,眼里透露着心疼。
“大哥,我没事的。”
“嗯,大哥信你!好好吃饭吧,瘦了。”
“好~”
虚假的欢快,就这么被打破了。
众人都低下头不停的吃饭,不愿意去感受丝毫这难过的氛围。
很快,桌上的饭菜就别一扫而空。
朱樉也就随即起身,要帮马皇后收拾桌子。
而朱标的话,却让他一顿。
“老二,胡惟庸大哥给你留了下来,就在锦衣卫。”
“你去看看吧,处理了。”
胡惟庸?朱樉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的杀意还是蹭蹭的往外冒,难以遏制。
“好!”
·~·
夜色已深,皇宫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朱樉的身影在幽长的宫道上拉长,步伐坚定而沉重。
穿过几道森严的宫门,他来到了锦衣卫的驻地,一股冷冽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大堂,昏暗的烛光下,胡惟庸被铁链束缚,坐于一角,昔日权倾一时的宰相此刻显得狼狈不堪,但那双眸子依旧闪烁着不甘与狡黠。
朱樉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过往的恩怨之上。
“胡惟庸,好久不见。”
朱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法言喻的恨意与决绝。
他站在胡惟庸面前,目光如炬,直视那双曾经算计过无数人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秘密与悔恨。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道冰冷的铁链,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难以逾越的鸿沟。
胡惟庸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笑中既有对命运的嘲弄,也有对朱樉的挑衅。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秦王殿下,别来无恙。今日一见,不知是要送我上路,还是另有他求?”
朱樉的眼神骤然一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胡惟庸,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我来,并非只为送你。探马军司,那桩旧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空旷的大堂上,回响不绝。
胡惟庸的脸色微变,那双狡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
“探马军司?秦王殿下指的可是那早已成为过往云烟的军中旧事?老夫年迈昏聩,记忆模糊,怕是帮不上殿下什么忙了。”
朱樉闻言,眼神骤冷,仿佛冬日寒冰,直刺人心。他缓缓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拍打在桌上,信封上的火漆封印在昏暗中闪着不祥的微光。
“胡大人,这是我从你府邸密室中搜出的信件,字里行间,可都是你与探马军司旧部勾结的证据。
你若仍执迷不悟,别怪孤对你家人下手了!自从孤失去了王妃,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
胡惟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转瞬之间,那份慌乱又被一种奇异的平静所取代。他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朱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孤要把你的家眷,一个个活剐了,下油锅,炸给你吃可好?”
“先从你的孙子孙女开始?”
“还是从你最疼爱的小儿子开始?”
“他们的肉嫩的狠!!”
“孤有经验,还记着那个探马军司的领头人么?”
“孤亲自把他的肉剐了下来,喂给他吃了!”
朱樉温和的话语,却让胡惟庸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气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