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十六年,雍州发生了瘟疫,雍州是京州,京城就处在雍州的中心,于是这场疫病很快席卷了整个京城。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贫民百姓,甚至就连身在皇宫之中的女帝,都感染上了这次的瘟疫。
如今京城的街道上,已经不再像往日一般繁华热闹,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与恐慌之中。
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却无法驱散眼前的这团厚重的阴霾,一时之间,京城的上空都弥漫着不祥之气。
街道两旁,曾经熙熙攘攘的商铺大多紧闭门户,门板上贴着避邪的符咒。
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皆是面戴布纱,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彼此间保持着距离,生怕那无形的瘟疫之魔会借此传播。
城中各处,瘟疫横行,它悄无声息地吞噬着生命,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未能幸免。
病榻之上,病患们的脸已经是一片青黄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呼吸急促而困难。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身体也因高热不退而疼痛颤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无人能解其等的痛苦。
随着病情的恶化,部分患者的皮肤上会渐渐浮现出深紫色的瘀斑,这些瘀斑会不断扩大,最终融合成片,让人感到强烈的灼痛、烧热感,还有的人会伴随着难耐的瘙痒感,受不了的情况下,便会把自己抓挠的伤痕累累。
更为可怕的是,瘟疫还伴随着强烈的传染性。一个家中只要有一人染病,很快便会蔓延至全家,甚至邻里之间也难以幸免。
医馆内,大夫们夜以继日地看诊,但面对汹涌而来的瘟疫,她们的力量显得很单薄,许多医者就连自己也未能幸免。
药材的短缺也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许多药铺的门前都排起了长队,人人希望能够买到一些有用的草药。
但防疫病的草药稀缺,药铺之中,不仅清热解毒的草药被抢购一空,就连一些平日里不起眼的草药也身价倍增。许多人都只能空手而归,脸上写满了绝望。
还有一些黑心的药商,趁机哄抬药价,大发灾难财,朝廷发现之后,很快便严厉打击这种行为。
因为城门口的戒严,城内物资的短缺,有存货的商铺们则纷纷涨价,使得生活必需品的价格飙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为了能买到生活物资,人们不惜大打出手,甚至引发了多起聚众斗殴事件。
还有为了防止瘟疫的传播,许多大家族都选择将染病的奴仆用火烧死或者抛弃于荒野,任其自生自灭。
很多邻里之间也因为害怕被传染,而互相疏远、有的会猜忌仇视,甚至有的爆发了冲突,打伤、打死的事情也发生了十几起。
也有一些地痞无赖,趁着这样的动乱之际,盗窃抢劫,杀人害命。
在这场瘟疫的肆虐下,京城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看来有的时候地狱不在于地下,而在于人心之中。
虽然女帝令负责京城防务的正三品中郎将杨祁,加强了夜间各坊市的巡逻,以及其他县的抓捕力度,但还是发生了几十起这样的案件。
被朝廷征召的大夫们,在宫中太医们的带领下救治病患,研究药方······
然而,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即便是医术高明的太医,也显得十分无力。
各种方法尝试殆尽,却仍难以遏制疫情的蔓延。
城门外,早就设立了重重关卡,禁止所有人员的随意进出,以防瘟疫扩散至别的州城。
面对这次的疫病,朝廷已经采取了许多的措施,例如封锁各个区域、焚烧病死者的遗体,禁止多人聚集等等来防止疫病的传播。
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些这瘟疫的快速扩散,病患还是越来越多。
两个月后才发现,原来除了人,动物也能传播疫病。
于是朝廷开始号召、带领着人去扑杀这些有可能感染疫病的动物。
女帝本来在防守如此安全的皇宫,是不该被传染的。
但是那时她在御花园的池边静坐思考事情时,无意之间手背被天上的飞鸟啄了一下,当时只有一道血痕,她上药之后就没有在意,没想到当天晚上她便发起了高烧不退。
君后赵容瑜还是担心女帝,便出来主持大局,他令其他人都留在了自己的宫中,没事不要出来,以免传染了疫病。
华贵君郑行尘在这一年多里,虽然暂时代着管理了不少宫务,但毕竟君后管辖后宫十几年,根深蒂固。
女帝因为高烧不退,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境地。君后既然此时站了出来,那么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于是他便也遵循君后的诏令,待在了自己的宫殿里。
温君温子言一直和君后交情甚好,而且温君善医术,君后便也将他留了下来。
但是这半个月内,太医院的人和温君,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还是不行,君后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相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