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以肖家旁支子弟的身份,与世孙各自率领一路大军,最终在世孙之前,拿下贼匪首籍,让军中上下心服口服。”
那一次,千金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斥候,是雍王看出了他的才能,将他调到中军大帐,也是那一次,千金对雍王生出了此生报效之心,便是后来得知他的身份,也誓死追随。
提起那一段过往,千金依旧心潮澎湃。
千金讲述着雍王的勇武功绩,雍王的算无遗策,向晚却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知道雍王这些年不容易,但却不知,他竟是如此的艰难。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身为天潢贵胄,即便落难,身边也定还有维护之人,却没想到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便是连至亲镇南侯府也曾放弃了他。
朱家即使获罪灭门,也有门生故旧为其不平,相助奔走,便是时至今日,也依旧有人惋惜。
而雍王,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若非他天纵之资,又有谁能能看到他心中的抱负和父母的冤屈?
或许那一句“草包王爷”,那荒唐的一生,便是他为这虚假繁荣的盛世添上的最好点缀,不过在史书上留下短短几行供后人嘲笑的文字。
走到今日,是他拿命搏出来的!他的手段与心机,厌世与冷漠,又何尝不是没有理由?
想到曾经对他的诘问,向晚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愧疚,她眼眶一酸,没有任何时候比起此时此刻更让她想要更加了解他、拥抱他。
“你、琼脂和万两、李东几个定是镇南侯的人,其他人呢?”
千金赞赏地看了向晚一眼,琼脂好猜,她是尹老供奉师门中人,没想到王妃竟也能猜出万两几个来自军中。
“万两和李将军都出身南方的武将世家。万两的命是王爷救的,从此便一心一意追随王爷。”
李东则是看出这少年亲王乃是明主,自己找上了镇南侯,投到雍王门下。
所以这才有了后来李东被镇南侯打压,转去西北又转来禁军的事,这些,都是多年前就已经筹谋好的。
“……所以李将军常常玩笑,我们都是王爷看上的,独独他说自荐枕席来的。”
千金呵呵笑着,想起了雍王带着他们四处劫道库银的那段江湖岁月,说起来,就是因为青州库银一案,王爷才结识了王妃。
“至于琼脂,她虽是女儿身,但自幼醉心武学,若论单打独斗的功夫,我们这些人里除了王爷,就属她的身手最出色,王爷这才破例将她留在了身边。”
千金重重咬在“破例”二字上,向晚则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你记住,不论从前还是往后,王爷用人只看能力不问出身,那么本王妃也是如此。这样的试探,我希望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是,王妃恕罪。”
被看穿后,千金倒也光棍,直接承认了,跪地请罪。
“起来吧。”
向晚恕了他起身,千金缓缓站起,只是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往横梁上瞟去,面上也难得有些赧然。
在梁上当值的琼脂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身影一晃而过,飘去了外面树上继续职守,千金这个蠢货,她是不愿再多看一眼了。
她早就说过,王妃跟那等无聊的女子不一样,若有不快,定会直说,千金却非要试探,如今自取其辱,还连累了她。
千金这样花花心思太多的人终究是个麻烦,琼脂面色越发寡淡,她落到树上,抱着剑站得笔直。
见琼脂飘走,千金松了口气。
他知道,他这是小人之心了,可他却不后悔。毕竟女子嘛,都爱争风吃个醋,他这是怕向晚因此误会了琼脂。
不过,王妃的确让人折服,她的格局眼界格局远在一般人之上,千金由衷替雍王感到欣慰,王爷从前的日子都过得太艰难,现在,他身边终于有了王妃……
做暗线工作的,脸皮厚心理素质稳是起码的业务能力,不过短短一息功夫,千金就恢复了原样,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回答起向晚的问题。
“孟先生是太子殿下的人,长史是先帝所赐,至于柳腰,他从来提过,不过嘛……”
千金摸了摸下巴,想要卖个关子。
“柳腰应该是先帝留下的人。”
向晚淡淡瞥他一眼,将那“关子”堵回了千金嘴里。
明白过来向晚这是在报方才的仇,千金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收回方才的话,不论是什么样的女子,那都是不能惹的。
向晚哼了一声,“褚相也是先帝留给王爷的人吧?”
“是。”千金楞了楞,不由心悦诚服,他这儿还什么都没说呢,王妃却什么都知道了。
而向晚则是陷入了沉思,先帝留下那道成为宗正的圣旨给雍王,还能说是对孙儿的怜惜,想保证他做个富贵王爷,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可是,这又是安排长史又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