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忍不住笑了,若非时机不对,她都有些喜欢这位赵贵妃的心直口快了。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换不换,大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膝下空虚的,不过只有皇后你自己罢了。”
向晚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郑美贻话里的逻辑漏洞,“更何况,若非皇后作孽,大皇子又何至于生下来就病病歪歪的,反倒惹人诟病。”
这番话说出了王嫔想说却说不出的心声,她的哭声更大了,周围的外命妇们也连连点头,谁说不是这么个道理呢?
向晚神情冷漠地看着郑美贻,郑美贻的自私自利已经到让人可怕的程度。
不论是当初谋害朱明月、汪望舒、调包皇子公主,还是今日在她的酒中下药,企图把她留在宫中,成为姜润的禁脔,她都打着为了姜润的旗号。
事实上,郑美贻做这些都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罢了。
营造出的一切虚幻被向晚毫不留情地当众撕碎,郑美贻恨地银牙咬碎,极其不甘地怒视向晚。
与她相反,姜润对向晚的表现却是倍感惊喜。
向晚无所畏惧地斥责郑美贻,那中飞扬的神采,他只在皎皎身上见过。
自己的感觉果然不错,向氏果然如皎皎一般,善解人意又嫉恶如仇。
她竟然分毫不差地说中的自己的心思,姜润毫不掩饰看向向晚的欣赏目光。
比起郑美贻的憎恨,察姜润的眼神更让向晚感到恶心。
还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姜润和郑美贻一个虚伪一个恶毒,却都是一模一样的自以为是,当初是她眼瞎,没看出这两人竟卑劣至此。
向晚不着痕迹后退一步,避开了姜润灼热的视线,如今她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郑美贻一脚踩进去了。
“你个贱人知道什么!”
郑美贻果然双目赤红,神情癫狂可怖地怒视向晚。
她本就将今日自己一切不顺的根源归结到向晚身上,恨不能生吞了她,此时向晚不仅故意激怒,还赢得了皇上的赞赏,郑美贻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初皇上刚刚即位,处境何等艰难?郭太后和安国公府步步紧逼,若是皇上一直后继无人,他们就要逼着皇上将景王那个狗杂种过继来!”
郑美贻拿当初安国公府的强势紧逼说事,不过却也都是实情。她恶狠狠环顾一周,其中不乏当初支持过继的人家。
这些人都慌忙垂头,当初她们家老爷不知景王的身世,这才……如何很是忐忑不安,就怕时局平定后,皇上会想起这件事,来个彻底的清算。
见众人心虚低头,郑美贻冷哼一声,“那时候,王嫔不过区区宫人出身,却与本宫同时有孕。奈何老天无眼,让本宫生下公主,她却诞育了皇长子!”
“如此卑贱的血脉,叫她生下的儿子如何服众?若让人知道大皇子是王氏所出,恐怕根本就不会被郭氏一党放在眼里!”
郑美贻正字字泣血地剖白着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却见向晚嘴角翘起计谋得逞的笑意,她心中立时咯噔一声,直呼不好。
“够了!”
果然姜润一声怒喝,暴怒的脸色比方才揭穿皇子被换一事时还要阴沉可怕,眼里仿佛藏着一头嗜血的凶兽。
“王嫔宫人出生,所以她生下的儿子也是贱种,甚至不配当朕的儿子,所以需要你好心替他换个体面的生母,是吧?”
姜润一字一句挤出了这句话。
“皇、皇上……”郑美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只可惜覆水难收,她脸色煞白,慌忙辩解,“臣、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姜润冷哼一声,露出玩味一笑。
出生低贱是他此生伤痛,寻常不许人提起,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被郑美贻当众揭了伤疤,他又怎能不恨?
“朕的生母也是宫人出身,是不是在皇后眼里,在你们这些所谓出生高贵的人眼里,朕也是血脉低贱的杂种,根本不配坐在这帝位之上!”
姜润抬手指点,眼神冰冷地环顾一周。
“臣妾等不敢!”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内外命妇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后这次是真的完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看着满地臣服的众人,姜润慢慢将目光转回郑美贻,一字一句寒冷如冰,“朕有些好奇,这究竟是皇后的意思,还是长春侯府的意思?”
见姜润连长春侯府也牵连进来了,郑美贻终于不敢再说话,她绝望地委顿在地,只求母家不要受到牵连,将来还能替她说话。
“传旨,皇后行事乖张,忤逆悖上,谋害宫妃,混淆皇嗣,着收回金册金印,即日起迁出凤仪宫,冷宫圈禁,终身不得出!凤仪宫上下人等,全部仗杀,以儆效尤!”
事情闹得这么大,结果却只是杀了一批奴才,对于郑美贻这个罪魁祸首却只是打入冷宫而已,别说是偿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