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失态,她就越要表现得识大体,赵贵妃娇俏一笑,“当然是人人都有了,臣妾这就让人呈上来。”
说到这里,赵贵妃仿佛才想起还没有征得皇后同意似的,不由掩住小嘴,一脸的懊恼,忙补救道,“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郑美贻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向晚说自己是朱明月的事情上,虽说方才孙尚宫已经安慰过她,向氏那贱人定然是在撒谎。
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是被挫骨扬灰,连灵魂也不能超生的朱明月?
那向氏定是从雍王处听说了什么,这才故意吓她的,没错,就是这样,自己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
她还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郑美贻神色阴冷。
“娘、娘娘,皇后娘娘莫非是生臣妾的气了?”赵贵妃像是被郑美贻狰狞的表情给吓着了,害怕地往姜润怀里缩了缩。
“皇后?”
姜润也对郑美贻的态度很是不满,办砸了差事也就算了,什么事竟能让她如此失态,那向氏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看看她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儿皇后的仪态!
“啊,什么?”见郑美贻尚在恍惚,孙尚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悄声提醒郑美贻。
赵贵妃分明是在作耗,可她方才才惹了姜润不快,现在又能说什么?郑美贻只好强撑笑意,夸赞了赵贵妃几句。
“妹妹误会了,你思虑如此周全,本宫岂有不快的道理?”说罢,郑美贻吩咐孙尚宫亲自前去传菜。
不多时,赵贵妃亲自准备的那盏淮山粥就端了上来。
淮山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低贱的物什,也只有赵贵妃这样出身小门小户的,才拿淮山当个宝,竟还在这等宫宴上巴巴地献上来让众人品尝。
郑美贻心中闪过一丝讥讽,看着满面春风的赵贵妃,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场跟她抱有同样想法的贵妇还有许多。
只是见皇上抬举赵贵妃,便也都不动声色地夸赞“好羹”之类的话。
赵贵妃见状,脸上不由更得意了,她环视一周,发现郑美贻没动勺子,便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面上露出了几分委屈。
“这羹不合皇后娘娘的口味么,怎么娘娘连尝都不肯尝一尝?”
看着赵贵妃浑身上下的无辜恰到好处,向晚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舀起一勺白白的淮山羹,送到嘴边吹了吹。
嗯,咸淡适宜,入口即化,不愧是御膳房的手艺,只可惜郑美贻不会喜欢,因为,她讨厌吃山药,总说山药、红薯这种食材,有种艰涩的口感。
“呃,”郑美贻勉强笑了笑,“妹妹这羹很好,只是本宫自小便不喜淮山……”
姜润见向晚吃得香甜,眼底不自觉闪过一抹温柔。
她也是自来爱吃这类白色的东西,赵贵妃这羹倒是敬献的恰到好处,姜润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向晚,口中随意夸赞一句,“爱妃有心了。”
回过头来,再见郑美贻一口不动,心中的不满更甚,“皇后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在吃食上何故还由着性子?如此又如何做皇子公主的表率?”
这话刺得郑美贻心冷,结发十余年,皇上并非不清楚自己不喜淮山这件事,可他今日竟为了区区一个赵氏,便要如此下自己的颜面吗?
郑美贻不可置信得看着姜润,却见姜润脸色冷漠而坚持。
她知道姜润这是在为方才的事惩罚她,心中对向晚的恨意更深,却也只得端起面前那碗淮山羹,勉强吃了下去。
只是吃了七八口,郑美贻实在是不堪受辱,冷着脸将那羹扔回到了桌上。
她身后大皇子和大公主的乳母见状,忙端起碗各自喂了自家小主子半碗,唯恐也惹了皇上不快,指责公主皇子挑食。
不论吃多吃少,到这里,赵贵妃下郑美贻面子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便又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脸色,凑到姜润耳边撒起娇来,“皇上喜欢,臣妾愿意日日炖给皇上吃。”
“那便是朕的口福了。”姜润端起案上的酒抿了一口,漫不经心接口道。
看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郑美贻只觉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她双手撑在案上,就想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正在这时,只听大公主的乳母一声惊呼,“公、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众人抬头,只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大公主竟然张口哇哇吐了起来,不一会儿,脸上身上还发起了红疹。
孙尚宫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若是公主吃坏了东西,那可就太好了,“太医,快传太医!”
对于孙尚宫的大呼小叫,姜润面色不渝,可到底大公主也是他的女儿,现在女儿出了事,他也焦急,因此虽说不满,却也并未出言阻止。
郑美贻面露担忧,大公主的生母王嫔更是顾不上其他,几步奔到大公主跟前,摸了摸女儿发菜的小脸,听她口中不住难受得呻吟,心疼得无以复加。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