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这话却也不全是客套。
向晚自不必说,虽才刚及笄,可这瑰丽娇艳的五官,再配上冷清的气质,只轻轻松松往那一站,便是比那天上的仙子也不差,让人挪不开眼去。
媒婆忍不住又看了向晚一眼,在心中啧啧两声。
说起来,这向家也太低调了些,若是多带这位三娘子出去走动走动,替她造势扬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上赶着来提亲?又怎么会养在深闺人不识?
不过,感叹归感叹,媒婆自知自己今日不是为了向晚而来的,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到正主向早的身上。
只见这位向家二娘子长相虽不如三娘子那般倾国倾城,却圆脸圆眼,眉眼带笑,一看就十分喜庆。
再细看身段,更是不若京中小娘子们流行的那种弱风扶柳,而是处处透露出一股强韧的生机活力。
媒婆看得暗暗点头,不由赞同男方有眼光,照她说,这位向家二娘子,倒是那种最讨长辈喜爱的媳妇类型。
听媒婆开口就将向晚二人的序齿说得十分清楚,如今,又什么话都不说,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自己家的姑娘来,向老太太心中更是不喜。
甚至在想,这家该不会与那郭、郑二家有什么瓜葛,是被派来试探虚实的,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巧,那两家刚走,她就上门儿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向老太太的面色不由更黑了,她已经完全忘记是她自己故意不让两个孙女儿回避的。
现在,却连带着对官媒婆和张媒婆的气,一并都转嫁到“无辜”的杨媒婆身上。
“有什么事,这位妈妈不妨直说,我向家武将出生,一向绕不来弯子。”
有话快说,说完快滚!
反正,今天向家已经拒绝了长春侯府和安国公两家,也不差这一家阿猫阿狗的,正好一起拒绝完了了事!
别耽误她们娘几个接着商量二丫头的婚事。
杨媒婆被噎了一噎,就没见过向家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家,从这位老太太到方才引路的管事妈妈都奇奇怪怪的!
活该他家大闺女留成了老姑娘,大小子现在还打着光棍儿,原来根子在这儿!
得罪了媒人,就不怕他家闺女儿子,以后没法说亲?
得!既然如此,杨媒婆也就开门见山了,成不成的,反正她只跑这一趟,再多的银子,也不稀罕再来!
“是这样的,听闻府上二娘子人品贤淑、秀外慧中,小妇人受通政使范大人家老太爷所托,诚心为孙儿小范大人上门求娶。”
说着,杨媒婆将怀中写着范锡进生辰八字的草帖子掏了出来,却捏在手上,没有递给向夫人。
拒绝吧,赶紧的拒绝了她再将这帖子揣回去,如此,这桩差使也就算是圆满了。
谁知,向老太太却豁然站起,“你说谁家?”
向夫人也不念佛了,“说的范家求的谁?”
杨媒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向家,反应也太大了吧,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
既然她们着急了,那她便不着急了,杨媒婆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只见杨媒婆施施然坐下,用手绢掸了掸膝盖,“通政使范家,就是那个江南名门范氏。”
向老太太目瞪口呆,向夫人则像是被捏住了脖子,嗝了一声。
即便向家是武将出生,但江南范氏,她们也是知道的。
范家是传承久远的大族,若只论门第,就连跟着大周朝一起发家的郭家、郑家,甚至是皇家姜家都望尘莫及。
不仅如此,范家家风严谨,耕读传世,对族中子孙管教颇为严格。
正因如此,比起旁的世家大族,范家子弟的成才率极高,范家代代都出读书人,让家族传承不衰。
虽说在先帝以及当今皇上登基后,范家没再出过相爷、尚书,看起来有些势微,但实际上,依旧有不少族人在朝中、地方占据要职。
正是沉寂多年后,厚积薄发的好时候。
通政司,一向都是储相之地,若不是上回雍王出手搅乱了局势,范锡进那位在通政司主政的叔父,已经补上了吏部尚书的位置。
更不用说,还有范锡进这么个探花郎,可谓是先后有序,传承有力了。
“那位小范大人,想来老夫人和夫人也听说过,是天佑元年的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读,深受皇上器重,真真正正的读书人……”
“小范大人是范家长房的嫡次子,父亲是这代范氏的家主,如今在江南老家主持族务,通政使范大人是小范大人的嫡亲五叔,位列小九卿一职……”
“停!”
杨媒婆说得这些,向老太太都知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文武殊途,范家怎么会看上他们向家的女儿,还突然上门提亲?
要知道,当初可是连秦家那样寒门出生的文官都会暗戳戳嫌弃他们向家,范家,那可是范家,甩了秦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