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
向老太太和向夫人已经被官媒堵在屋子里,被迫听了快半个时辰,她变着法子从各个角度夸赞郑卓然。
“……嫁过去就是正三品的世子夫人,放眼望去,这京城有哪家小娘子年轻轻轻就是高铭的,独一份的尊荣!”
“”……生了儿子,那就是长春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咱们皇上大皇子的嫡亲表弟!”
“……世子爷洁身自好,连个姨娘通房也没有,京中哪家小娘子有这样的福气?”
“……侯夫人清修多年,早就不管事了。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家三娘子嫁过去,连婆婆都不用伺候!”
媒婆将郑卓然吹得天花乱坠,跟向晚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良缘,大有若是今日向家不收下草帖子,她就不走了的架势。
要知道,来向家之前,郑世子和长春侯可是给她下了死命令的,若是这亲事不成,她这官媒婆的身份,恐怕也只到今日了吧?
要说这长春侯世子休妻以后,满京城都在等着瞧新世子夫人花落谁家,没想到,长春侯府竟挑了向家。
媒婆眼底闪过一丝艳羡,这位向家三娘子的福气也太好了,听说才刚及笄,嫁过去就是一府主母,三品诰命,又有多少女人熬了一辈子,都熬不到这个地位?
“不知老夫人、夫人意下如何?”
媒婆歇了口气,润过嗓子放下茶盏后,一脸讨好地看着向老太太和向夫人。
向夫人大张着嘴,一副被雷霹了的表情。
要知道,这辈子她统共生养了四个孩子,到今日,还是头一回有官媒上门说亲的!
养在深闺的女儿长大了,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本该是扬眉吐气的事,可问题就出在,这提亲的对象,是郑卓然。
晚姐?
郑卓然?
向夫人慌乱地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两人怎么能扯到一块儿去。
“不,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想也没想,向夫人就拒绝了媒婆的说亲。
“夫人可是对这这桩亲事有哪里不满意的?小妇人来前,长春侯府可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若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媒婆却是一脸的恳切。这说媒说媒,靠的全是她们媒婆一张嘴,要是一提就成了,那还要她们这些媒婆做什么?
“这,我们家晚姐儿才刚及笄,郑世子已然年过三十,岁数差的有些大……”
向夫人脱口而。
“哟,瞧您这话说得,三十而立,那可不算大。再说了,老夫少妻,那才懂得疼人!”
媒婆“你是过来人你懂的”的媚眼儿抛得满屋子乱飞。
“啊这,我们家二丫头还没说亲呢,这做妹妹的越过姐姐不太好……”
向夫人只好将向早拉出来当挡箭牌。
“哎哟,我的夫人。虽说长幼有序,可这先收小麦,再收大麦的事也是有的,婚姻大事,也要讲究个缘法不是?”
媒婆挥舞着手绢拍着腿,一脸的“您可别犯糊涂”。
“可是,可是……”
这已经是向夫人的极限了,她绞尽了脑汁,也没再想出什么完美的理由来推拒这件事。
媒婆心中大喜,忙将写着郑卓然生辰八字的草帖子往向夫人跟前一推。
“既然府上三娘子不曾定亲,夫人又没什么不满意郑家和世子爷的地方,不妨就答应了这桩亲事,小妇人也好讨两家府上一杯喜酒喝。”
看着媒婆涂脂抹粉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向夫人只觉脑子越发当机。
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不对!
这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吗,这是……
向夫人慌慌张张求助般看了向老太太一眼。
一直没有说话的向老太太眸光深沉,今日长春侯府突然遣了官媒上门求娶三丫头,这事情绝对不像媒婆所说,是郑家看上了三丫头这么简单。
再一想到近日传回的西北战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年,老头子主动交出了西北的军权还不够,他们用尽法子折了老二,又让孤立无援的老大在战场上送了命,将向家彻底剔除出局。
如今,这是见星儿出息了,知道强来的不行,改为“智取”了。
不过,恐怕他们不知道吧,如今向家早已不是从前的向家了,向家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
向老太太的嘴角,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心中,已然是恨意滔天。
与此同时,在演武场练箭的向晚也收到了消息。
“郑卓然那人渣是什么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臭王八!就凭他,也敢肖想我三妹妹!阿娘和太婆她们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不将那死媒婆给打出去!”
向早一脸的气愤,握着峨眉刺的手在空中挥舞得哗哗作响。
在她看来,郑卓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