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然以此推测,青松极大有可能是与在人打斗的过程中不甚撞断护栏坠楼的。
而设计杀害青松对那人,使用的武器正是“箭”一类。
然而,那凶手十分慎重狡猾,除此之外,并未留下其他的有用信息,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
郑卓然苦苦追查了这几年,别说抓住凶手了,就连他究竟是谁都查不出来。
现在,这些尸体竟也上存在箭伤,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或许是郑卓然的神情太过凶狠,小旗吓得打了个寒颤,口中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属、属下方才只说是仿佛、仿佛像是箭伤,那使刀之人臂力强劲,伤口因此破损极大……”
“这么说,究竟有没有箭伤,全是你的猜测?”郑卓然不耐烦听这许多解释,他等待的时间太久,如今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小旗思索片刻,终究不敢肯定,他十分后悔自己方才不该一时嘴快,他跪在地上请罪道:“世子爷赎罪!”
“捕风捉影的事你也敢拿来说,不想干了!”竹叶上前狠狠瞪了小旗一眼。
郑卓然有些失望,不过,若是让他将杀害青松的凶手与向晚联系起来,又实在太过荒谬了些。
向晚,或者说是向家,没有杀害青松的动机。
倒是郭家,或许还有几分可能,毕竟当年的白银被盗案跟他们脱不开干系,那伙贼人也恰好身在青州。
只是还不等郑卓然思考出一个究竟来,就又有皇城司的下属来报,“回禀世子爷,半刻钟前,向府的马车已经回府,周向氏也跟随周副指挥回到周家。”
“郭家二爷差不多时间回到安国公府,如今安国公府闭门谢客,并未传出任何动静。”
郑卓然的眉头高高挑起,若这些人是向家杀的,向晚回到向家那是理所应当,只是向家究竟动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郭家咽下了这口气?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不知为何,郑卓然有种感觉,自己或许是被人利用了,但他却没有证据,加之出现了疑似箭伤的线索,他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
“尸体还是温润的,若不是向家护卫所为,这些人应该没有走远,传我的命令下去,四处搜查,特别是城里,不要放过一个可疑的地方!”郑卓然吩咐道。
“是!”竹叶等人恭声应是,从土地庙往外散开,追捕任何形迹可疑之人。
郑卓然神色阴沉,这一次,他定然要将这可恶的贼人揪出来!
京郊五十里外,袁坊小镇。
胸口处是火烧火燎的疼痛,不过却又像是被覆盖了一层清凉,清凉缓解着这种疼痛,左手脉搏处,更是源源不断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暖流,温润着已经干涩的四肢百骸。
这一刻,向晚只觉又回到了小时候,窝在母亲的怀抱里,柔软而踏实。
她舒服地挪了挪身子,想让这种舒服延续下去,而然她的思绪却逐渐清晰,最终凝聚到她杀掉苏荷,不怀好意的帮闲和出手狠辣的暗卫正朝着自己走来的画面上。
蓦然睁开双眼,向晚,从昏睡中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寒酸的帐顶,而她自己,仿佛正倚靠在某人怀中。
“放开。”向晚冷冷开口,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雍王叹息一声,不过还是按照向晚的意思将她放回枕头上。
这么一松开,方才那温暖舒服的感觉全都消失不见,胸前的伤口也被拉扯着,向晚不由不满地蹙起眉头。
雍王轻笑一声,再次将向晚扶起,不过这一次,赶在向晚开口呵斥之前,他塞了两只抱枕在她身后,又细心地调整好向晚倚靠的位置。
虽说依旧不如方才那种如沐云端的感觉舒服,却比平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好多了。
毕竟向晚不好意思提出再靠回雍王身上,只得转移了话题,“这次,又欠王爷一回。”
“向晚,你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不成?明知是陷阱,还傻乎乎地往里跳!本王竟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雍王不由沉了脸,不再掩饰身上的威压。
“王爷是怎么找到土地庙的?”向晚感到极强的压迫感,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在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雍王这环,向晚着实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出现,又是如何恰好救下自己的?
没有料到向晚忽然问起这个,雍王面上突然闪过丝丝红晕,他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上门朝贺向晓的回门大喜,无意中撞破了此事。
“咳,路上碰见你身边那壮丫头,见她鬼鬼祟祟的,便问了问,哪知道你胆子这么大了!”前面雍王还有些心虚,说到后来,却愈发理直气壮起来。
“原来如此,”向晚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郭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