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脸色更加和煦,这下都甚至不用李东再催促,他便主动给向晚放了行,绝口不提搜检之事,“已经过了午时,向家娘子快些回去吧,想来门外的家人已经等急了。”
向晚再次屈膝谢过,又对着李东颔首致意,这才穿过西华门,缓缓向宫外走去,没留给长街后的雍王一个眼神。
一出宫门,向晚便见寿儿在马车旁伸长了脖子张望,见自家娘子终于出来了,不由欢呼雀跃着迎了上去。
向晚微微一笑,方才被雍王欺骗所败坏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她来前就交代过要在宫中耽误些时间的话,虽等的久了些,神经大条的寿儿却并不怎么担心。
无意再提起那些糟心是,向晚便扶着寿儿的手快速上了马车。余二马鞭一扬,车辙由静止快速转动,朝着向府的方向驶去。
向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细细梳理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且说向晚走后,小内侍也转身回去,走前,隐晦地朝着李东使了个眼色,李东脚步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内侍是哪个宫的,竟眼生的很?”值守禁军问道。
“想是王嫔宫中的吧,听说王嫔常在皇后宫中侍奉,奉了娘娘的吩咐送向家娘子出宫也是有的。”李东不知在想什么,随口应对一句。
禁军不疑有他,又同他简单寒暄两句,不过他们身上都领着差事,很快便各归各位去了。
李东装作四处巡视的样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到了雍王藏身的地方,恭敬地抱拳行了礼,“王爷。”
雍王嗯了一声,随即在李东的掩护下将内侍外裳脱下,露出了原本的一身浓紫衣袍。
他今日进宫名义上是来请见皇上的,皇上还没有宣召,自然不敢离宫,还得去应付了他那位好皇叔才行。
一想到因此不能追随向晚出宫,澄清了那个“误会”,雍王的心情就莫名烦躁起来。
李东小心地将衣服收起藏好,抬头瞧见雍王黑如锅底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王爷,可是事情不太……顺利?”
雍王当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先前的算计被向晚揭穿一事,便只略说了王嫔和黄子衿的所做作为。
望着雍王往政事堂赶去的背影,李东咽了口吐沫,他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竟还有这等蠢货。
就不说王爷了,那位三娘子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得罪了这两人,李东打了个寒颤。
“……难道是这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美好值得她们留念了吗?”
雍王回来的还算及时,他再次来到政事堂门口时,政事堂的门将将打开。
似乎看到窗外有道艳丽的身影一晃而过,皇上姜润笑着吩咐金太监,“可是阿珩在外面,快让他进来吧。”
金太监引着雍王往里面进去时,正好郑卓然准备出来,雍王眸子转深,原来方才一直在里面的人是郑卓然啊,也不知关起门来这许久,两人又在憋什么坏水。
方才跟向晚闹了不愉快,对上郑卓然,雍王当然没什么好心情,见郑卓然抬手叫了声“王爷”,雍王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哟,这不是世子爷吗?怎么家里的事都理顺了?”雍王啧了一声,“不是本王事后诸葛亮,你之前那媳妇秦氏,那一看就妖妖娆娆不是个过日子,早该提脚休了,你看现在多好。”
一抹怒意在郑卓然面上而过,怎么今日偏偏就撞上这草包了?真是多跟他废一句话都晦气!
什么叫不是过几日子的?雍王混账又纨绔,他倒教导起别人怎么过日子了,真是笑话!
还有那句妖妖娆娆,不明摆着暗示秦氏给自己带了绿帽子?
只是这雍王就是块儿粘了就甩不掉的牛皮糖,他若反击,对方岂不更得意了。因此,虽被人堂而皇之议论起自己家事,郑卓然也只得隐怒不发。
他厌恶地扭过头去不看雍王,再次拱了拱手表示告辞。
可若是如此轻易就放他走脱,雍王就不是雍王了,“我说世子爷,府上那么一大摊子,没个主事的女人家可不行,我要是你啊,就趁早再续一房。”
听雍王提起续弦之事,郑卓然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之色,看他一眼并未答话。
雍王何其敏锐,当即判断这里面有事,凤眼一眯,故意挑起事端,“不然啊,这京城里传您不举、喜好娈童的话,可就要越演越烈啰。”
提起这件事,雍王仿佛想起什么来,只见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不会吧?世子爷,你给本王句明白话!在青州扯掉本王衣袖那回,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你!”雍王在皇上跟前一而再再而三踩他郑家痛处,如今又这般污蔑自己,简直是专往人伤口上撒盐。
郑卓然终于忍无可忍,“竖子张狂,竟敢辱我长春侯府清誉!”
雍王则麻溜地往金太监身后一躲,一把抱住金太监的腰只探出个脑袋道:“你血口喷人,满口喷粪!本王可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