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真将向家那丫头放走了?”
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黄子衿焦急地看着郭贵妃,试图从她这里探听出方才向晚都说了些什么。
郭贵妃昂起骄傲的头颅,迅速拂去脸上的泪痕。
黄子衿这才发现一向从不吃亏的郭贵妃竟哭了,不由惊呼一声,怎么看郭贵妃都不是那种被人气哭了还会大发慈悲抬抬手将人放走的“好人”。
面前之人一惊一乍,实在惹人厌烦,郭贵妃定定地看着黄子衿,直看的她心中发毛。
啪!
不等黄子衿再开口说话,下一刻,一个巴掌就毫不留情地抽到了她的脸上。
“娘、娘娘?”黄子衿捂住脸颊,一脸的不敢置信。郭贵妃治不住向晚,却拿自己出气,这算是什么事儿!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郭贵妃不屑地冷哼一声,“别打量着本宫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娘娘何出此言?”黄子衿目光闪烁,面上却做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无辜震惊模样,“可是,可是那位向家三娘子说了些什么?”
郭贵妃能够看出,那位向家三娘子是个聪明人,黄子衿这样的货色,根本不在她的眼中。
退一万步说,向晚即便要对付黄子衿,也不会用背后告状这种蠢法子,因此郭贵妃冷哼一声,不惜的回答她的问题。
谁知她这样子落到黄子衿眼中,便认为这是默认了,当即如诉如泣起来。
“……便是娘娘要打要罚,只管吩咐一句就是,嫔妾绝无怨言,自当领受。只是,只是还请娘娘千万不要听信谗言,被奸人蒙蔽啊。”
说着,黄子衿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看着黄子衿在自己跟前做出一副忠仆模样,嘴里却全是推诿分辨的话,郭贵妃面色阴寒。
“黄采女,难道本宫看上去很蠢吗?”
黄子衿不想郭贵妃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接不上来,身子一僵,也不知道是继续磕头的好,还是不磕的好。
虽说于权谋一道,郭珍儿的眼界确实及不上自小被朱老学士教养长大的向晚,可在她熟悉擅长的领域,还是很精明的,黄子衿这点儿手段,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黄采女,你行事一向沉稳,也从不多言多语,”郭贵妃面上似笑非笑,“本宫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至少要比你那个蠢货表妹强上许多。”
“谁知你今日却三番两次在本宫跟前拨火调事,为的,就是借本宫之手,除掉向家那个丫头。”
郭贵妃说着,抬脚踩在黄子衿肩头,俯视着她,“你是打量着本宫看不出来呢,还是认为本宫跟苏苹那蠢货一样,是个可以任你随意拨弄的?”
郭贵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跑马使鞭的好手,知道如何用巧劲儿。
这一脚下去,黄子衿肩上吃痛,却半点儿不敢叫嚷,只哀求道:“娘娘,您、您误会嫔妾了……”
“误会?”郭贵妃眯起眼睛打量着苏苹,“苏苹蠢,你是又坏又蠢!真不知郭家中送你们俩进宫,到底是来帮本宫的,还是害本宫的?”
听她将自己与提起没抗住酷刑,按照郑皇后的意思指认了郭贵妃的苏苹相提并论,黄子衿心里的不详感更浓。
果然,下一秒郭贵妃就道:“说罢,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郭贵妃鞋尖冰冷的珍珠划过黄子衿柔软娇嫩的脸蛋儿,让黄子衿心中生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屈辱。
可她更知道,若是不能给郭贵妃一个满意的解释,明年的今天,便是她黄子衿的忌日。
“嫔妾进宫前,与向家三娘子不睦,今日听说她被皇后宣召进宫,便想捉弄一二,叫她丢个大脸。”黄子衿脑子转得飞快。
“……明贵妃去了,您又被禁足于此,这后宫,就成了皇后的一言堂了!向家三娘子既是她宣进宫的,若出了差错,皇后也跟着没脸……”
“嫔妾的确存有私心不错,可也是替娘娘您委屈,还请娘娘明查!”
黄子衿的这番说辞也算是无懈可击了,只可惜……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黄子衿点头如捣蒜。
她的话音刚落,郭贵妃就又是一巴掌掴在黄子衿脸上,手上长长的指甲,将黄子衿的脸划出了两道血痕。
“娘、娘娘?”黄子衿捂着脸,自己哪里又说错了?
“贱婢!死到临头,你还敢欺瞒本宫!”郭贵妃看她的目光如寒冰般阴冷,“本宫问你,小文子哪里去了?”
小文子便是方才被向晚用迷药放倒的那个内侍,听郭贵妃提起他,黄子衿便知道事情彻底败露了,一时间面色惨白。
“若说苏苹那个蠢货,还可能会为了一己私利去害向家三娘子。可你黄采女,向来谋定而后动,也绝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原本是夸奖自己聪明的话,现在黄子衿听来却让她欲哭无泪。